过了午时,楠尔才姗姗转醒。
身体和喉咙状态回转,没有昨晚那般不适。
他闭上眼,在体内运转一遭灵力。
虽然不愿承认,但……合修功法确实牛批。
他还在被逼着磨日记的最后两个字时,竟然直接当场突破,连跃两个小境界,直升元婴中期。
若不是之渊眼疾手快升起结界挡住雷劫,他……
楠尔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抬手搭在自己的额头。
默了几息,他睁开眼,复杂地盯着早已消散红痕的手腕。
原来相思缕不是隐形透明无实物!
楠尔不敢闭眼了,他怕自己一合眼就是……
他用力地揉了揉脸,让自己清醒一点,撑着手起身,穿好了衣服。
楠尔走到书案前,日记整齐地摆放在桌面上,昨日不慎洒在书案的墨水痕迹也被清理干净。
楠尔耳根隐隐作烫,翻到日记的最新一页,上面的字迹着实……不着调。
他记得这些字是怎么被贴在背后的人贴着耳根,一字一字磨出来的。
现在,下方还添了新的一行小字,与上方极为歪扭震颤的字迹云泥异路。
【我也爱你。】
楠尔脑子热烘烘的,当即提笔恼羞成怒地反呛了一句:【滚。】
墨迹未干,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合上了日记。
自顾自坐在软垫上冷静半晌,楠尔又板着红意未散的脸把日记打开,把刚刚呛的字眼用墨水遮住,而后写了一个板正的:【已阅。】
“醒了?可有不适?”
楠尔循声望去,见到之渊身着绯衣立于窗外,在窗棂和他的眉眼之间还斜着一枝垂下的杏花,枝头的花苞欲绽还羞。
楠尔舔了舔唇,大喇喇走过去:“没有,你也就这样。”
之渊不语,只是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楠尔被他看得发毛,赶紧转移话题:“你站外面干嘛呢?”
之渊:“刚送走昼锦楼的人。”
“?”楠尔视线掠过他往庭院瞅了一眼,“我都还没见到。”
“我报过尺寸了。”
“喜服的尺寸不能马虎。”
之渊:“放心,很精准。”
楠尔:“你什么时候给我量过?”
“昨晚。”
“……”
楠尔喉结咽了咽,木木地别过脸。
之渊微微倾身,探身进来吻上他的唇。
撑在窗台上的指节蜷起,楠尔慢慢闭上眼……
滴————
……
“我再也不……”楠诸棣吱哇乱嚎的声音顿了顿,看着楠尔破掉的唇瓣吸引注意,“大哥,没事别总咬嘴。”他扔出一罐复元膏过去,“快涂药,我跟你讲,这药可厉害了,我被傲天折手断脚就用的这药!”
楠尔拿着药罐悻悻:“啊,有心了……”
“嗐!说这些。”楠诸棣洒脱地摆摆手,“虽然辈分上叫你一声大哥,但你是最晚来到蓬莱的,我呢,心里还是把你当四弟照顾的。”
楠尔:“……我谢谢你。”
楠诸棣希冀探头:“那你……叫我一声三哥听听?”
“……”楠尔提醒他,“你找我有什么事?”
玄灵镜催命一样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死了。
接通问他,又扯着嗓子要当面说。
“哦对。”楠诸棣的注意力被拉回,续着最开始那句吱哇乱叫,对着之渊大哭,“我再也不会看不起你没名没分了呜呜呜呜!”
他哭得凶猛,硕大的胸肌一鼓一鼓,手里却捻着帕子轻柔地给自己擦眼泪。
楠尔、之渊:“?”
楠诸棣:“原来我自己也是没名没分呜呜呜呜呜!”
楠尔拍拍他的肩安慰,嘴才张了一半,楠诸棣的头就顺势滑到他的肩上,楠尔第一次知道一个空空如也的头能够有如此重量。
“你真好。”楠诸棣啜泣着,“前大哥就从来不让我靠。”
“……”
楠尔抬起的手默默放下。
“其实你不算没名没分。”他难言道,“傲天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你还总‘炉鼎’‘炉鼎’的叫她,你和她原本就没有过可能。”
楠诸棣擦着眼泪的动作猛地一顿,脸上茫然片刻,大脑处理好楠尔传递的信息后,哭得更加汹涌猛烈。
楠尔的肩头湿了一片,手忙脚乱地拿着帕子往他脸上糊。
帕子一沾就湿,楠尔目露惊恐:“别把鼻涕把我衣服上抹!!!”
之渊眼疾手快把楠诸棣掀飞,幸好他耐摔,没有受伤。
楠诸棣从地上爬起来,怨念幽幽地从眼睛里飘向之渊。
之渊淡声:“我与你大哥已经决定举办道侣大典。”
楠诸棣猛地一震,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楠尔:“大哥,你为什么要给他名分?!”
楠尔心虚地撇开目光,把话题坚强带回正轨:“你来这里是想干嘛?”
“哦。”楠诸棣说,“大哥,今天有人骂我是个外人!”他涕泗横流的面上很是愤怒,“结果我一问,我还真是外人!”
楠诸棣一把抱住楠尔的手臂:“大哥,你能不能让玄天宗给我开个后门让秀啼尊者把我收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