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鬼此话一出,满座顿时一片哗然!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蒋雪婳满脸难以置信。
她确实无法想象,自己的亲生母亲竟然会歹毒至此,对自己起了杀心。
而这一切,竟然只是为了……
再生一个儿子?
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禅明大师第一个表示出怀疑,他皱着眉,反驳道:“说得像真的一样。”
“虽然这木偶摆的很邪门,但你凭什么说它就是那个什么东西,换子邪术?”
“夜大师,我妈妈平时并没有表露出重男轻女的情况,这木偶,会不会还有什么别的用途?”蒋雪婳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理由。
她平时和妈妈的关系说不上很差,甚至还非常亲密,就算是想杀了她,也得有一个预兆吧!
蒋雪婳想到了那个被人动了手脚的刹车,不由得有些不寒而栗。
庄楚默默站在一旁,等待夜鬼解释下去。
他也很想知道,夜鬼做出这样的判断,究竟是有什么根据。
夜鬼讲起正事的时候显得非常正经,他都不愿意正眼看禅明一眼,严肃地看着蒋雪婳,说了下去。
“你家里的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不过就我所了解的来说,这确实是用来换嗣的东西。”
“巫蛊木偶,里面多数都是放的死者的部分肢体。”
“这玩意儿你们应该也不会陌生,那些电视剧后宫妃子争宠,互相扎小人被发现了打入冷宫,原理就和它差不多。”
“在人死之前,需要从它的底部塞入一些碎发,这一步也可以省略,但最好不要,因为它是用来招魂的,假如省略了有失败的可能性。”
夜鬼胆子很大,一把就抓过这个形状诡异的木偶,将它倒过来底部朝上。
上面赫然贴着两张黄底红字的符箓,将木偶底部的缝隙粘合了起来。
“等人死了,就去取一部分尸体的残肢,可以是手指脚趾,或者眼睛,又或是耳朵这种比较小的部分,会比较方便。”
“喏,你们看,这条缝就是用来装东西的,等全都装好就可以用事先准备好的红泥和符箓封底。”
一边说着,夜鬼一边往庄楚的方向挪了一些,似乎是想让他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庄楚总是感觉自己听他讲这些东西,有点怪怪的,心情很是复杂。
他好像真想教会庄楚。
他真的……他哭死!
“这也算是……养小鬼的变种,只不过这种手法养的对象不需要是刚出生的小孩,而是自己的小孩,其中会有血缘一类的,说不清楚的关系作为纽带,所以这样养出来的鬼会更为‘自家人’着想。”
“这也是以嗣换嗣里,镇宅保平安这一说法的由来。”
夜鬼回过头,紧紧盯着蒋雪婳,说道:“你可以回忆一下,去年以前,你妈妈有没有趁着什么借口取过你的头发。”
蒋雪婳手都开始颤抖起来,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喃喃着:“有,有一回,就是我去年过生日那天,她突然说要给我剪头发。”
“我当时觉得很奇怪,因为平时都会有造型师来给我处理日常形象,但……我也没想太多,只觉得是妈妈想跟我亲昵一番。”
夜鬼点了点头:“那应该是了,恰好是生日,你那只兔子玩偶也是你闺蜜过生日的时候送给你的吧?”
“或许是被她知道了什么,她想要靠这种方式来提醒你,但是已经被炼制,可能已经失去了部分神智,只剩下最后的执念。”
“所以那个玩偶会附带一些执念,她在你的梦里也没办法口吐人言,只能靠行动引起你的注意。”
蒋雪婳彻底崩溃了,她觉得自己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司若……”
她不仅替自己死了,还这么努力想提醒她,警示她。
而蒋雪婳自己还一直怀疑着司若,甚至因为恐惧,因为怕死,想找人来除掉她。
她都做了些什么啊……
夜鬼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东西,我得带走,这之后你和令慈的事情……还是自己处理吧。”
蒋雪婳愣愣地,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撼悲痛之中。
而禅明大师,感觉情况不对劲,脸色一下子变了。
“你等一下,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
“那恶鬼明明已经被我除掉了,怎么可能还能作恶?”
“什么神神鬼鬼的……贫僧今日还真不信了。”
“真有你说的这么邪乎?”
禅明大师话音刚落,上前一把抢过那个木偶,拿在手上把玩起来。
“别!”
夜鬼防备不及,被夺走了手里的东西,他一下慌了,连忙出声阻止。
“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看看里面有没有肢体不就能知道了吗?”禅明大师这么说着,不信邪地一把揭开了符箓。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着禅明把那个木偶拆开了。
一根黑漆漆的手指从底部的洞里掉了出来,在地面反弹蹦了几下。
所有人都愣住了。
禅明大师也有些惊讶:“还真有啊……”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两眼一翻白,直挺挺朝后倒了下去。
夜鬼惊呆了,一下子就躲到庄楚的身后,紧紧攥着他的黑色双肩包。
“庄楚,快按着他!”他焦急地叫起来。
“什么?”庄楚被这样的发展搞得一头雾水。
但好在他的反应很快,听到夜鬼这句话的第一时刻,就冲上前按住了地面的禅明大师。
管家和蒋小姐哪里见过这种局面,吓得脸色苍白,互相依偎在角落,叫也不敢叫,生怕吸引到什么东西。
禧善也被吓了一跳,哭着扑了上来:“师傅!”
“把他拉走!把这个小孩拉走!”
“都别靠近他!”夜鬼躲在角落里,焦急地大声指挥着管家。
管家吞了一口唾沫,强忍住恐惧,两腿打着颤把小和尚禧善拉到一边。
禧善似乎很担心师傅的状况,还在哭喊着,但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激动了。
“夜先生,还有这位大哥哥,求求你们救救我师傅!”他忍住哭腔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