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楚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看向这个中年大叔。
他很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男人。
帅大叔爽朗地笑了两声，将申屠婧和庄楚从地上拉了起来，还热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庄楚，我没认错吧？”
“我是黑今市刑警大队现任队长，曾循，我们之前电话有联系过。”
“啊……”
庄楚这才恍然大悟。
他之前为了水母游戏的事情，确实有给曾循打过电话。
本来听他黑今口音这么重，庄楚还以为他会是一个中年发福的油腻大叔。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或许只是他喜欢说方言。
好像也不是特别对劲……
庄楚总感觉心里有一种别扭的违和感。
他问道：“曾警官，请问您是怎么知道我在这个地方的？”
就算是两人通过电话，也不至于会事先就知道他在这个人迹罕至的鬼地方吧。
这个曾循是警察，又不是算命先生。
庄楚想到这里，突然愣住了。
等等，……算命先生？
果不其然，曾循紧接着开口了：“确实是接到有你的熟人报警，情况特殊，比较紧急，我才立马带队出来。”
“这山里也不通路，省里仅有的几架直升机，我可是废了老劲给弄出来了。”
“熟人……可以告诉我是谁吗？”庄楚追问道。
曾循想了一下，说：“是一位姓夜的小友。”
姓夜。
是夜鬼！
庄楚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放松了不少，长呼出一口气。
申屠婧也一声不吭地跟在他的身旁。
或许在外人面前，她本来就是那种不太喜欢说话的性子。
曾循一直带着两人回到了黑今市公安局。
“我知道你们现在可能已经很累了，但是我们也是秉公行事，没办法，还请你二位通融一哈。”
曾循说话的态度很客气，笑眯眯地把人带去医务室先处理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
难为这些人大半夜还在局里值夜班了。
主要还是庄楚，头上和手上的创口都比较深，再严重一点可能都要去打破伤风了。
申屠婧倒是没受到什么伤害，如果不是她看起来有些狼狈，可能还真像是去山里旅游的。
等处理得差不多了，曾循亲自将两人领到一个办公室里。
他从办公桌里翻出来一盒茶叶，给庄楚申屠婧一人泡了一杯绿茶，随后坐在了两人的对面。
“为了能让你们早一点回去休息，我还是长话短说吧。”曾循清了清嗓子，表情变得严肃了一些。
“就在昨晚，我们临时接到群众报警电话，称你和你的朋友家属在三月二十三日，即周四，几人一起失踪，疑似遇到绑架团伙。”
“这之后，陆续也有数位受害者逃出后选择报警，并给我们提供了一些关键线索。”
“情况紧急，我立马亲自带队出警，于当晚成功救出剩下的受害者。”
他说到这里，抓起自己的黑色保温杯喝了一口，似乎是在润嗓子。
随后，曾循放下保温杯，看着两人，说道：“其他的情况我们已经在给那些孩子录口供的时候了解到了。”
“把你们二位特意带回来一趟，主要是想了解一些其他人不知道的事情。”
庄楚下意识顿了一下：“……您请说。”
曾循直勾勾地盯着庄楚的眼睛，问：“当时祠堂里发生了什么？”
“这个祭典又是什么情况？”
庄楚心里有些为难，他不动声色地将双手重叠起来，把身体靠在了座椅靠背上。
总不能告诉警察，他看到了会说话的大虫子吧？
该说是太信任他们吗，警方问话的时候都不把他和申屠婧分开。
这当着面问，甚至都不用提前对口供。
庄楚沉吟片刻，随后张口将自己措好辞的版本说了出来：“……这个村子里的人不光一直在进行人口拐卖，他们全村上下还信奉邪教。”
“这个邪教的主体是一个叫血手菩萨的东西，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听来的，据说这个菩萨会保佑他们在进行交易的时候不被警方发现。”
“听起来非常邪乎，但我个人感觉说白了也就是给自己犯罪时找个心理安慰。”
“至于这个祭典，就是他们村子里的人为了讨好血手菩萨，请求菩萨的护佑，会定期选择一个人作为祭品，残忍杀害作为供奉的人牲。”
庄楚丝毫不提那些超自然的部分，只把这些事情挑挑拣拣，将能说的都告诉了曾循。
曾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其实这些东西，问那群被抓起来的村民或许会更好，光是那个主祭大人，就一定比他知道得更多。
庄楚顿了顿，紧接着继续说道：“当时我和我身边的这位女性结伴去找我的妹妹和我妹妹的朋友，却没想到被那些村民发现了，给抓了起来。”
“那个村长见我是个男人，直说要我去当这次祭典的祭品，就把我捆了起来。”
他指了指申屠婧，说道：“但运气很好的是，我朋友趁乱逃了出来，当时村子里所有人都在参加祭典，没人管她，她就逃出来救我了。”
“再然后，祭典进行到一半，那个叫阿萍的女人突然就闯进来，把主祭打晕了，还用水果刀捅死了村长。”
说完，庄楚似乎是怕曾循不相信自己，还皱着眉强调了一句：“事发突然，我们也被吓得不轻，可能会有细节出错，但大体上是这样没错。”
所谓真话不说全，假话全不说。
他自认为自己的这套说辞没什么漏洞，还算比较合理。
就算真有什么矛盾的地方，也可以说是他被吓到了，太紧张所以记错了。
申屠婧在这种时候智商还是给力的，不像是先前面对庄楚的时候那么失智。
她适时点了点头，赞同道：“大致情况就是庄楚说的这样，我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他已经说得很完整了。”
“唔……”曾循摸了摸下巴，陷入了短暂的思考中。
这之后，他又问了二人一些细节上的问题，但都不是什么很刁钻的问题，庄楚也不需要绞尽脑汁编一个答案，直接就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