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是我在里面找到的，凌乱洒落在隔间里，应该是有挣扎过。”
申屠婧指了指这个纸袋。
“不过这也能说明她确实进入过这里。”
庄楚感觉自己脑袋嗡嗡的，都快炸开了。
“失踪了？”
“她不在里面？我就跟在她后面，前后不超过三十秒，她又能跑到哪里去？”
“挣扎……是有人拐卖吗？”
“光天化日之下……这么短的时间，人会被藏到哪里去？……这些绑架团伙怎么可以这么猖狂！”
他的情绪有些激动，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别人，一连发出来许多问题。
申屠婧摇了摇头，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安抚道：“你先别急，不会有事的。”
“我怎么可能不急？”
小姑才刚把孩子托付给他。
半天时间不到，孩子就整个人失踪了，生死未卜。
“你不是还没问我嘛。”
“问你什么？”
“我这里还有一个好消息呢。”
庄楚闻言，顿时抬头看向申屠婧。
少女眼眸黑漆漆的，泛着水灵的光，就像是一只小鹿。
“好消息就是，我能带你找到她。”
申屠婧抬起白皙的手臂，一只吐着信子通体漆黑的小蛇就从袖子里钻出了脑袋。
“……蛇不是没有嗅觉吗？”庄楚被突然钻出来的小蛇惊得后退了半步。
申屠婧朝他翻了个白眼：“文盲。”
“蛇当然有嗅觉啦，而且还很灵敏呢，不过它靠的不是鼻子，是舌头。”
“………”
庄楚一顿，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将满腹疑问吞了下去。
两人在小蛇的指示下，走出了商城。
“周围这么多行人，它会不会被干扰？”庄楚皱着眉，有些担忧地问道。
“不会，”申屠婧摇摇头，“我的蛇又不是警犬，你真以为它是靠闻你妹妹的气味在找人吗？”
庄楚闻言一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靠气味，那还能靠什么？
他也只能安慰自己，可能这些玄门中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手段吧。
“快去拦个车。”申屠婧扬了扬下巴，对庄楚指使道。
“拦什么车？”
“当然是打出租车过去。”
“………”庄楚又被噎了一下。
他很想问点什么，但情况紧急，用人不疑，还是老实地闭上了嘴。
没多久，两人就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
一上车，申屠婧就对司机说：“先一直往前，一会我指哪个方向，你就往哪里开。”
司机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庄楚适时掏了一把现金塞过去，他立马闭上了嘴。
车子发动，空中顿时弥漫着凝重的氛围。
车内只偶尔传来申屠婧指路的声音，除此之外，所有人都默契保持着沉默。
庄楚手里捏着手机，正在犹豫要不要报警。
先前他没有优先考虑去找管理员调监控，就是因为他知道必须要报警了才能查看。
但他没有办法向警方证明她们的失联是因为绑架，两个女孩失联也没有超过三天，不能断定为失踪。
只不过，他心里那种不祥的预感并没有随着时间减弱，反而令他越来越不安。
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箍住了心脏，那种无声的窒息感，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这个方向，再往前都要出城区咯，你们确定是往这里走吗？”
司机师傅虽然是收钱办事，但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奇怪的客人，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庄楚闻声也抬起头看向前排副驾驶座的申屠婧。
“继续，就在前面了。”她平静地回答道。
随着车子的行驶，周围的建筑越来越少，路也越来越不平坦，变得坑坑洼洼起来。
一直到周围全是树丛和山丘，路也只剩下蜿蜒的泥巴路，申屠婧才叫停。
此时司机也只感觉一阵后怕。
在两人都下车以后，他估摸着庄楚先前给的钱已经够了车费，都不敢讨价还价，连忙掉头开了回去。
跟着俩奇怪的客人开几个小时，一直到前不见村后不着店的山旮旯里，确实需要一定的勇气。
这要是遇到别有用心的人，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确定在这里？”庄楚看了一眼手机定位，这里几乎快要接近相邻的中阳市了。
中贝省多山，不论是险山还是大大小小的丘陵山坡，在这里都随处可见。
你几乎无法看到一片不被山包遮挡住的天空。
“而且这里信号也很弱……”
此时周围已经没有旁人，申屠婧也不再遮遮掩掩，黑色的小蛇直接从衣服里钻了出来，缠绕在她脖颈上。
“还没到呢，只不过后面的路车上不去。”申屠婧指了指旁边的树丛。
“走山路？”庄楚眉头微微皱起。
“对。”
申屠婧抬起头，望向大山的深处。
两人随即不再说话，一前一后钻进了山林。
庄楚从小就在城市里长大，也只有每年清明和过年会回乡下老家扫墓祭祖。
平时他根本没有走山路的机会。
此时他手里时不时挥开接近人高的灌木丛，脚上走得有些迟疑，被申屠婧甩开了老远。
申屠婧不知道为什么，对这种环境反而显得游刃有余，远远在前面开着路。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天色都暗了下来。
原本心里还很焦急的庄楚，此时已经走得手脚酸痛发沉，情绪也因为身体的麻木疲惫变得冷静起来。
申屠婧也适当放慢了速度，以一个固定的距离，在前面领着路。
就在天已经黑到快要看不清路时，前面传突然来了申屠婧的声音。
“就在前面了，好像是个村子。”
庄楚顿时精神为之一振，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申屠婧身旁。
因为天色昏暗，他什么也没办法看见。
但，远处隐隐传来了点点亮光。
不知道是烛火还是灯光，忽明忽暗的，让人看不太真切。
前面果然有一个村子。
庄楚喘着气，擦了擦脸上混合着泥巴的汗水，正准备先调整一下状态。
然而，申屠婧却直接往前冲了出去。
庄楚心头一惊，连忙想要抓住她。
“喂！回来！”
“申屠婧，你想要干什么？！”
她步伐很大，速度快到庄楚一把没能拉住她。
只一眨眼，她就钻出了树林，走进灯火阑珊的村庄里。
庄楚咬了咬牙，强忍住骂娘的欲望，也只能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