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建广这人藏的特别深。
退休前几乎年年是单位的优秀员工,同事朋友邻居对他的评价特别高,都说他是会过日子的老实人。
老实人秦建广在妻子离世后独自将未满十岁的女儿养大,女儿却在高考后去到外地读书,自此几乎和他断绝关系。
相熟的人都说他养了个白眼狼,让他赶紧娶一个说不定还能再生一个,秦建广却以忘不掉妻子为由始终未婚。
他跑的三十七路公交有一站在小学旁边,平常上学放学的会有很多孩子坐他的车,他对孩子非常有耐心,经常拿好吃的给孩子们吃,孩子们都挺喜欢他的。
他在开车的过程中寻找目标,休假时对目标下手,因其平时攒下的好人缘从没有人怀疑他是个向孩子伸出魔爪的恶魔,被伤害的孩子也被他用一些零食或者小物品堵了嘴。
退休之后,他再难寻找目标但那份心思始终蠢蠢欲动,实在压抑不住他就利用自己老年人的身份去人多的地方占便宜。
人多吗,被摸一下碰一下的很正常,家长不会在意孩子也不会表达,秦建广一次又一次的得手。
恶人自有恶报。
去年夏,他在商场盯上一个穿着公主裙扎着羊角辫的可爱小女孩儿,尾随孩子和家长上楼,在扶梯上没忍住下了手。
那小女孩儿被教育的特别好,防范意识非常强,当即就向她妈妈告状。
女孩的妈妈也特别棒,立即将孩子抱到一边远离秦建广,然后跟他理论。
在理论的过程中秦建广不小心从扶梯滚落,人当场就没了。
他不服气,死后不肯离开附着在小女孩妈妈的挎包搭扣上,报复式的想着不是不让他看不让他摸吗,那他以后就天天看,不仅看孩子还看妈妈,谁都拿他没有办法。
算盘打的挺好,奈何人家女孩妈妈觉得这包瘆得慌转手就给卖了,什么算计都白费。
“他自己说是被推下扶梯的,所以到底是不是被推的啊?”梁知舟不确定的问道。
周忆良叼着根没有点燃的烟含糊道:“女孩儿的妈妈说她没推,周围没有目击者,监控也没有拍到切实的画面,没有证据证明是女孩妈妈推的,那就不是她推的。”
梁知舟还有一事不明:“他以前干的那些事是怎么被发现的啊?”
秦建广死后警方通知家属过来办后事,他女儿只想草草将人下葬,其他亲戚却不同意,纷纷指责她不孝顺。秦晴被亲戚骂急眼了,一股脑将当年秦建广对她做的事儿全都抖落出来。
亲戚当然不信,秦晴干脆甩出了证据。
秦建广得手一次就会收集一个战利品,这么多年下来已经攒了不少,都仔仔细细的囤放在老房子里。
秦晴报警,警方去老房子搜查,用了将近一整天的时间分类整理出近五十人的物品,一一联系这些物品的原主人了解情况,拿到三十多份证实秦建广对其实施犯罪的口供。
可惜,恶魔已死,便宜他了。
为了不给受害人带来二次伤害,警方没有对外公布案件细节,所以梁知舟都没听说过这件事。
“这个畜生...他死活让我送他回去肯定因为那个小姐姐家里有女儿,真是死性不改!”
梁知舟越想越气,恨不能现在就把那包扔化粪池里去。
周忆良懒懒道:“别急,一会儿我就去找个趁手的工具把那个搭扣砸了,让他永远消失。哎呀,以后你再遇到这种阴魂直接交给我,我帮你处理,反正对我一点儿影响都没有。”
他颇为同情的看向周忆良,可怜的良哥,连自己丢了多大的人都不知道。
不知道没关系,那就让他知道知道。
将昨晚录的视频播放给周忆良看,还在周忆良表情越来越凝重的时候假模假式的说道:“其实也还好啦,只有我和郑俊伟熊明看到了,外人都没看到。不过以后故意损坏阴魂附着物的事还是别干了,万一下次大半夜的跑大街上跳脱衣舞怎么办?”
视频看完,周忆良皱着眉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你说你...怎么就没想着给我放个音乐呢?就这么干跳多尬啊,有音乐肯定能好点儿!”
梁知舟:...
重点是音乐吗?
周忆良这奇奇怪怪的脑回路!
“你梦游,我放音乐吓到你怎么办?”
“你觉得我这是普通的梦游吗?吓一吓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呢!这样,我现在就去把秦建广送走,晚上咱俩试验一下把我吓醒会怎么样!”
梁知舟:...
周忆良找到一把斧子,当着秦建广的面直接一斧子下去,老畜生都没来得及吃惊就消失了。
围观的郑俊伟和熊明对视一眼,贼麻溜的缩回他们的小石头。他们看出来了,这个家里最不能得罪的其实是周忆良,这小子疯起来是真疯,不管是人是鬼他是真敢下手啊。
睡觉前梁知舟把醉梦搬到楼上卧室,指着蔫了吧唧的花骨朵对周忆良道:“明天必须浇灌功德了,要不这花骨朵肯定就得枯。”
周忆良凑过来拿手指头不轻不重的拨弄两下,那花骨朵竟然神奇的恢复了一些生机,不过杯水车薪效果有限,想让醉梦顺利开花还是得浇灌功德。
“你明天去小兰桥那边试一试。那边年年出事,肯定有阴魂!”周忆良给他出主意。
小兰桥是临江上的一座很特别的桥,它建成时间早,所以不像其他桥以冷冰冰的编号命名。
每年都会有人去小兰桥寻死,这里也成了临江有名的断命桥。
“我记得前几年小兰桥上发生一起特大交通事故,两辆公交车相撞,十七人现场死亡,说不定真有大收获呢。”
收获大不大的得明天去了才知道,今晚上他还有一关要过呢。
他得等周忆良睡着看看他要发什么疯再睡,可周忆良觉少,都十二点多了还一点睡意都没有,他有点儿熬不住。
“要不你先睡?我起来肯定有动静,你睡觉没那么死肯定能醒。”
“算了,都熬到这个时候了,再熬一会儿吧。”
说完不到两分钟梁知舟就睡着了...
周忆良看着睡的酣甜的梁知舟无奈的摇摇头。
嘴硬。
不知道过去多久,嘴硬的梁知舟感觉浑身凉飕飕,好像有一双空洞又邪性的眼睛盯视着他,要把他盯出个窟窿。
蓦然睁眼,借着暗淡的小夜灯的灯光,他看到周身黑气的周忆良如地狱恶煞一般站在床头,手里还拎着一把斧子...
他,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