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里热热闹闹的,很有过年的味道,佣人们进进出出都笑得合不拢嘴的,比顾言屿都开心得不知多少倍。
顾言屿抱着小卷毛瞎晃悠,最后停在一盆巨大的盆栽旁,那上面结满金桔子,还挂满了红包,小卷毛就伸手去拍。
“小卷毛想嵇老师是不是?”顾言屿问着话也不看他,就自顾自的接着话:“那行,咱来给嵇老师打个视频电话!”
他单手抱着小孩,空出一只手从兜里抽出了手机。
小斯手里捧了个小小的中国结,坐在顾言屿怀里,那圆溜溜的眼睛不经意间瞟见他哥黑色的衣领边上,好像有一点红红的。
他就好奇的盯着看,吧眨着眼。
恰巧身后施雅和端着包好的饺子的张姨有说有笑从厨房出来,顾言屿听到声响就转了过身看了一眼。
就在这时小斯突然动手扒拉他的高领针织衫领子,猛的一拉扯,还嘟喃着:“哥、流血了?不疼不疼!”
当着他妈,和一个长辈阿姨的面,顾言屿那斜半边的脖子都露出来了,一眼看过去,至喉结那全都是斑驳的紫红淤痕。
因为他太过白皙,就更显得异常的醒目!
张姨看得胆战心惊的哎呦一声,退到后边还小心翼翼的拿眼瞧着施雅,施雅就愣在那,眼神震惊的扫了一眼,接着很不自然的转开了视线。
顾言屿赶紧扯回自己的衣领,然后把小孩撂到地上后,转过身低着头,一脸窘迫的整理了好衣服。
背后的施雅难掩尴尬的笑了两声,然后干巴巴的问道:“言屿啊,这是谈、谈女朋友了吧?”
顾言屿整理衣领的手一顿,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应什么,就是突然愣怔了一下。
就好像刚刚温馨热闹的场面是假,他和施雅之间的这种互不了解才是真。
之后,他又想,要是他妈知道自己身上的痕迹是男人啃出来的,能接受得了吗?
于是顾言屿也干脆不讲了。
而施雅也杵在那,因为长年累月缺乏沟通,存在着一定的隔阂与代沟,就算开始意识到了弥补,但依旧束手无措,不知道该去怎么开这个口。
她张了张嘴,一句“那哪改天有空,带过来给妈妈看看”哽在喉咙里,始终说不出来。
最后也只是把地上的小斯抱了起来,假装无事发生的从顾言屿身边走了过去。
外边的夜色慢慢的暗了下来,开始听到左邻右舍在各家院子放烟花的声音。
菜上齐后,佣人也围坐了上来,张姨忙着下饺子,边下还边说:“这里头有个饺子,包了金灿灿的硬币,谁吃到呀,谁就有一年的福气哦。”
小斯听得稀奇,使劲拍着肉乎乎的小手,一桌子大家都乐呵呵的,还有那么多好吃的,他简直开心得得不了。
他在国内被张姨养得白白胖胖的。
顾言屿看向他,圆滚滚的,三层下巴,顶着一头卷毛,还怪可爱的。
饺子滚了后,张姨给每人都盛上满满的一碗。
那个包有硬币的饺子好巧不巧的落到了顾言屿的碗里,仔细瞧是能瞧出来的。
他看了两眼,就把它夹了起来,放到小卷毛的儿童碗里,摸了摸他可爱的脑袋,说:“小卷毛,新的一年要好好长大呀。”
施雅教着小斯,说:“谢谢哥哥!”
可不知怎么的,心里头就觉得泛酸,好像越了解到这个儿子的好,她就越和以前的自己过不去!
吃完年夜饭,张姨又吆喝着大伙到院子,起哄着放烟火。
一群上了年纪的佣人,一个几岁同母异父的弟弟,还有个不怎么熟的妈,顾言屿觉得,这个年过得还挺有趣的。
他仰头看着绽放在天上绚灿的烟花,又想起了嵇安。
他也不给嵇安打电话或信息,打算十二点一过就过去他那边,带上压岁红包,给他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