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屿提前离开了公司,他自个开着车,偷偷摸摸的开到了嵇安的学校门口,然后举起手机对着校门咔嚓拍了一张,发给嵇安:
——我刚好经过,顺路捎带你回去。
今天嵇安要陪小斯上课,所以顾言屿专程绕到他学校这边载他。
前阵子顾言屿说车给他开,但嵇安他也没开,每天一大早就出门,走了将近五十分钟搭最近的地铁站。
这自尊心多少有点强过头了,偶尔服下软低下头能怎样?亏顾言屿之前还觉得他像小狮子,这简直犟得跟头牛似的。
没一会嵇安就回了短信,十分的简短:不用,谢谢。
正对着后视镜拨弄头发的顾言屿一瞥信息,脸上立刻露出恼火的烦躁来,他拿起手机就给嵇安打了过去,一接通就撒气地质问:“嵇安,你就那么烦我?”
嵇安那边有点吵,有几个年轻的声音在笑着说些什么,他似乎走开人群了一点,才说:“没有,我和同学打会球。”
嵇安那句意外的否认让顾言屿一时怔住了,没一会就轻笑起来,他说:“哦,那没关系,我进去等你吧。”
“不…”
顾言屿截断他的话,还拿他的话驳他,说:“你刚刚还说不烦我?!”
嵇安也认识顾言屿有段时间了,知道他不讲道理的时候很死皮赖脸,他不想招惹麻烦,默然片刻,说:“好。”
然后他给顾言屿发了个具体位置。
挂完电话的顾言屿心情挺愉悦的,慢慢地溜达进了校园。
顾言屿根据定位,从学院大门开进来后,左拐进入了一条两旁栽满法桐树的绿荫小道。
大片青葱的法桐叶在微风中摇曳,夏风掠进车里时,有种专属于夏季的清新香味。
路上偶尔有学生走过,不论是男生女生,都是长得好看,也很有艺术气质,真不愧是名气很大的艺术学院。
当然他还是觉得,嵇安看着,更耐人寻味些。
顾言屿还想起了他的大学,他成绩一般,那会外语还挂科了,补考两次才过。
所以他和小斯只会一些很简单的对话,别墅里都是些佣人阿姨,嵇安虽说是一周只上几晚的课,但回到别墅的大多数时间他都在帮忙带小斯。
顾言屿还给施雅发过消息,说得给嵇安涨时薪。
顾言屿找到篮球场后,就绕到附近停车的地方停好车,随后下了车。
到了篮球场上,他走上前去和嵇安打了招呼。
嵇安还是一贯的冷淡,倒是篮球场的年轻男孩热情,问着嵇安这哥们是谁,怎么称呼?
嵇安看着顾言屿,顾言屿笑笑地等着他开口,再叫顾先生多少有些生硬见外了吧。
谁家雇主先生专程来捎带你回去?
果然,嵇安介绍道:“这是我家教小孩的哥哥,叫他…一声哥吧…”
那些男孩个个机灵又热情,朝和顾言屿打了招呼:“哥!”
“你好!”
“哥们一起打球呀!”
“哈哈,不了,你们玩,我在边上等着就好。”
顾言屿不怎么爱动,和他们也玩不到一块去,那男孩们也没再说什么,等他退出场外后,他们就甩了球跑起来。
顾言屿就坐在旁边的石阶上,看着这些青春洋溢的大男孩们活力奔放,尽情地洒着汗水,个个跑起来身形矫健,不论是手臂还是小腿,那些肌肉线条紧绷的瞬间异常养眼。
这对身为同的顾言屿来讲,可是一场盛宴。
但他看着看着,慢慢的,视线只落在嵇安身上了……
他在边上静静的看着,但看得久了就有些无聊了,习惯性地摸出烟盒。
这时肩膀被人拍了拍,顾言屿听到一个年轻清亮的男声在问:“你是老师吗,应该不是吧,哥,和你要根烟行不?”
顾言屿扭头,就看到一张明朗干净的笑脸。
那男孩自来熟地坐到他的旁边,顾言屿打量了他一小会儿,才慢慢地挪开了目光。
他将烟递给了男孩,男孩接过后和他道谢时,那双笑眼很清澈,很让人心生好感。
男孩继续和他搭话,说:“哥,你怎么称呼,也是这学校的吗?”
顾言屿修长的眉眼敛着水光,笑得亲和又好看,他也来了兴致,说:“不是,我只是等人。”
这句等人,让他瞬间记起了嵇安。
他唇角的轻笑一滞,但转念一想,嵇安在他眼里和其他人也没什么区别,而且他已经禁.欲好久了。
顾言屿继续侃侃而谈:“你叫什么名字,是几年级的学生?”
男孩看起来也挺开心的,说:“我是大二学生,叫……”
嵇安……
明明聊天聊得氛围不错,顾言屿心里却莫名其妙地冒出了嵇安的名字,嵇安的脸。
顾言屿也没听清,男孩说什么了,在心里可笑又无奈的想:果然还是太遗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