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开的酒吧,洗手间非常的干净宽敞,恰巧里边也没人,跟在后边进了洗手间的顾言屿,环视四周后还在沾沾自喜,完全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等他瞧见嵇安沉着一张脸,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森寒时,他下意识的察觉到危险了。
但他转念一想,觉得嵇安这款就是闷骚型的,表面再怎么装高冷矜持,内心指不定多浪荡呢,这不主动约他来厕所了么?
这样想着,嵇安那警示性的眼神在顾言屿看来就是在调情。
他笑了起来,走过去抬手就要摸嵇安那张冷冰冰的脸:“这么心急啊?”
嵇安从听到那声羞辱人的口哨声就一直忍着,这会凑上来摸脸的顾言屿无疑把他的火点着了!
嵇安猛的拽过他的手,顺势将人拉进了隔间,顺势把门甩上,一手将顾言屿的手锁在身后,一手压着他的脖颈。
而顾言屿只觉得扫过一阵劲风,眼前的场景一晃,接着整个人的脸都贴着墙上了。
顾言屿着实愣了一下,尽管脸都被人怼墙上了,他还是油盐不进地觉得嵇安在跟他耍情趣闹着玩呢。
“哈,就这么招呼我啊,这姿势不太对呢。”
他寻思着这人路子挺野的,整个人也来劲了,笑着哄道:“你先撒手,让我来!”
说完的顾言屿就动了一下想挣开手。谁知后背猛的受到一股压力,整个人被怼在墙上动弹不得,感觉老腰咔嚓一声,疼得不行!
尽管这样,顾言屿为了能把人家弄到手,还是颇为硬汉忍了下来,甚至温声的诱劝着嵇安:
“我说了让我来,我温柔得很…不会弄疼你的…”
嵇安听了这话,心里生出一股强烈的抵触,原本紧蹙的眉眼里闪过厌恶,手上的劲下意识的更大了,那劲廋的小臂一用力,又把人怼着擦墙。
顾言屿的脸擦了两次墙,已经忍不了了,他气得不行,瞬间没了刚刚的绅士风度,怒道:“听不懂人话是吧?撒手!”
嵇安沉声道:“顾先生,你别误会,我对男的不感兴趣!”
顾言屿冷笑出声:“不感兴趣?不感兴趣找我来厕所干嘛?!你是脑子有毛病?!”
嵇安闭着眼忍了忍,最终还是松了钳制,退了一小步,回答了顾言屿的问题:“把小费还你……”
话还没说完,整个人毫无防备的被撞到门上,狭小的隔间四周都震动了一下,顾言屿的小臂横在他的胸前,重量几乎都压在他身上。
嵇安毕竟太过年轻,看着逼近到面前的脸,一时半会就怔住了,猛的闭上了眼。
闭着眼的嵇安一颗心莫名地狂跳,但预料中的吻却没有落下,只有耳边带着湿热气息的嘲讽:“对男的不感兴趣?那闭上眼干嘛?”
嵇安睁开了眼,几乎与面前的人鼻尖擦着鼻尖,垂眼就能看到顾言屿细密微颤的长眼睫,以及说话时微微张开的嘴唇。
那呼出的气息有酒精与烟草的味道,还有,还有从裸露着的脖颈处挥发四散的古龙水。
曾经有人说顾言屿像极狐狸,最会吊人胃口了。
他没给嵇安反应时间,立马就撒开手,往后退了一步,自个挺直了腰背,整理好上衣,由上至下轻蔑的扫了嵇安一眼。
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太多了,这种情况一般要先发制人!
顾言屿轻撩着被弄乱的发型,朝着嵇安哼笑出声:“没兴趣?呵,你不敢承认吧?”
被泼了脏水的嵇安气得脸一阵白一阵青:“你!”
“还小费大可不必,我给你的时候就说清楚了!但在这的事就是你不道德,你在明知我在撩骚的情况下还邀请我一起进卫生间,这能怪我吗?”
顾言屿居高临下的用手指指着嵇安,然后往旁边一撇,说:“行了,滚开吧!”
嵇安也站直了起来,却没有让开的意思,反而冷着脸逼近了顾言屿,顾言屿本身就高,嵇安比他还略高一点,在狭小的空间里给他带来不小的压迫性。
“我不道德?是谁一次两次在我工作时打扰我?是谁在我背后吹口哨让大家误会我们进厕所要做什么了?
我在这里工作的,有了你这一声口哨,你知道外面那些人会怎么想,会给我带来有多大的麻烦吗?”
顾言屿只是一时兴起也没多想,确实,在这种情欲放纵的娱乐场所,眼前这人长得那么有食欲,肯定会被不少人盯上。
自己的那声口哨,会让别人误会只要和他看对眼,或者给几个臭钱就能让他进卫生间了。
顾言屿略作停顿,反而笑了起来,笑得很好看,说的话却不是人听的。
他说:“那你就跟了我呗,圈子里没人敢动我的人。”
嵇安:“……”
我管你什么圈?!
他还真是高看这人了,蛮不讲理,哪有什么同理心!
嵇安拿出手机,顾言屿还以为他要跟自己要联系方式呢,就势懒懒散散的靠在墙上继续撩拨他,问道:“想通了?”
“手机号码多少?”
顾言屿还在笑:“有觉悟是好事!”
嵇安越看越觉得这人脑子指不定有点毛病,懒得和他废话,直说道:“转你两万,两清!”
顾言屿笑脸一僵,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轴,脑子不会转是吧?”
嵇安漠然地睨了他一眼。
这一眼让顾言屿莫名冲动了,他脑子一热,突然就拽过了嵇安,偏头吻住了他的侧脸,而后拉开一点点距离,看着怔愣住的嵇安,眼神玩味地看着他:
“两清!”
下一秒,顾言屿就整个人连带着门板摔了出来。
这会儿刚好有人进了厕所,和摔在地上七荤八素的顾言屿瞧了个对眼。
顾言屿尾椎骨疼得厉害,他狼狈地支起身子,龇着牙朝着无辜的路人恼怒道:“看什么看!”
那姣好的眉眼狰狞起来,还怪凶神恶煞的,看得男人脖子一缩,突然觉得还能憋住,立马转身出去了。
年轻盛名的顾总裁从来只有别人贴上来的份,还没被这样对待过,错愕过后,他扭头看向嵇安时,脸上简直不可置信:“你…你刚刚打我了?!”
而嵇安看着他时,那沉静幽深的眼神在警告着威慑着自己别再肆意挑衅了。
顾言屿能在事业上风生水起,眼力见肯定是有的,当嵇安冷着脸走过来时,他下意识的绷紧神经,觉得自己挨揍的可能性很大。
而且一班损友都在外面呢,要是知道自己在厕所被个毛头小子揍了,这笑话年年春节他们都能拿出来讲。
顾言屿紧紧盯着缓缓在自己面前半蹲下来,脸色阴晴不定的兼职生,能屈能伸地想:
要不,先认个怂?
谁知嵇安却突然翻出钱包,将里面所有的现金都拿了出来,放到他的手边,说:“医药费。”
“嗯?”
等他回过神来嵇安已经利索地走了,顾言屿有些怔愣拿起地上薄薄的一层红钞,神差鬼使的点了点。
刚好两千。
他又气又觉得好笑,都不知该怎么骂那兼职生出气了。
顾言屿明明气得很,脑子里却不合时宜地想起那个警告性的眼神。
他低头打量着手里的红钞,微微笑了起来。
这买卖,好像也不算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