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道。
“我自然晓得你母亲是什么样的人,若说她与旁人有私情,我断然是不信的。可那时候我不在府中,你父亲爱之深、恨之切,羞恼之下与你母亲发生了争执。你母亲又是骨子里性情极为刚烈之人,一气之下动了胎气,却是生了两天两夜也没把孩子生下来,这才力竭而尽,难产而亡。”
花千翡只知道母亲是难产去世的,却不想其中还有这样一段隐情。
倘若事实确如太夫人所说,那母亲亡故的原因,倒是与那个闯入母亲屋子里的男人脱不了干系。
微一思忖,花千翡不由追问。
“那个男人究竟是谁?父亲既要捉奸,总该抓着那个家伙把事情问清楚吧?”
太夫人摇摇头。
“你父亲倒是想抓他,可那名男子也就在府里出现了一回,后来便再没了身影,你父亲四处寻人打探,也是杳无音讯。据说那男子衣着十分华贵,气度不凡,理当是权贵人家……可这么多年了,你父亲却从未在皇城里撞见过他。”
花千翡轻蹙眉心,面露狐疑之色。
“那就奇怪了,一个这样惹人注目的家伙,怎会平白无故地冒出来,又平白无故地消失……连一点痕迹都不留下。他会不会是老家那边的人,父亲可有问过外祖?”
“事关你母亲的声誉,你父亲念着夫妻情分,并未将这事传扬开,只同你外祖打探了几句,却是叫你外祖气得拿着拐杖从府里打了出来,乃至对你父亲破口大骂,说你母亲死了他还要往她身上泼脏水,两家也因此断了来往。”
“这样说来,那人也不是母亲在闺阁之时相识的人。”
可对方越是神神秘秘,花千翡就越是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更不想母亲蒙受不白之冤,无故枉死。
见她神情严肃,太夫人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两下。
劝慰道。
“你也别怪你父亲,他当年对你母亲是真心爱护,所以才接受不了被妻子背叛……你母亲去世后,你父亲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整日酗酒买醉,后来一次醉酒,误将柳氏错认成你的母亲拥入怀中,叫柳氏险些误了名声,你父亲才不得已将她迎娶进门的。”
闻言,花千翡心下淡哂,却是不以为然。
这柳氏与她母亲毫无相似之处,不管是容貌还是身段都判若两人,更别说是气质了。
就算花敬荣喝醉了酒,他不将别的女子误认作母亲,偏偏只错认了柳氏,要说这里头没点猫腻,她是不信的。
更何况,她还听说当年花敬荣去县令府做客之时,柳氏便已对他芳心暗许,还央他题词作了一幅画,至今还挂在卧房的床头边,以示郎情妾意、琴瑟和谐。
“祖母,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个男人是柳氏特地寻来,从中作梗的?”
花千翡不无阴暗地揣测。
“这……应该不会吧?”
太夫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说道。
“对了,当年还有一件怪事,就是你的母亲亡故后,当晚尸身就被人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