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楚无殇不由身子微僵。
下意识想要抽开手，却是被郦太妃牢牢攥着，不敢太用力。
看到这一幕，花千翡的心头同样咯噔了一下。
暗道糟糕！
既是“梦境”，便不该有身体接触，否则很容易就会引起郦太妃的警觉，给她瞧出破绽。
更何况，他眼下还是假扮的靖安王。
一时间，屋内屋外皆是静谧一片，众人屏息凝神，满是紧张地竖着耳朵，悄悄探听床头两人的对话。
所幸楚无殇反应还算快，一滞过后，马上就回了一句。
“母妃，你连孩儿都认不得了么？”
郦太妃拢了拢五指，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他的脸上，始终没有挪开。
“不，你不是他……我的璃儿不会这么狠心，整整三年，都不曾回来见哀家一面……”
闻言，楚无殇方才神色微松，随之换上了歉疚的语调，垂着眼睛道。
“是孩儿不孝，让母妃担心了。”
“璃儿，你瘦了……”
好不容易见到心心念念的孩儿，离得还这样近，这样真切，郦太妃自然不忍苛责于他。
颤巍巍地抬起手，缓缓抚上了楚无殇的脸颊。
目光中满是怜惜。
“这些年，你都到哪儿去了？怎么脸上一点肉都没有了，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知道自己的骨相与靖安王差别很大，楚无殇不敢让郦太妃摸太久，便反手握上了她的手背。
微微摇了摇头，抚慰道。
“孩儿很好……只是孩儿如今在凤苍国境内，秘密调查王庭之事，行动颇为掣肘，且处处受人监视，是以没有可靠的渠道将消息递回天阑……”
“原来是这样。”
面对楚无殇临时杜I撰的解释，郦太妃却是深信不疑。
好似只要瞧着他的这张脸，听他亲口说出这番话，不管是真是假，她都选择全心全意相信自己的孩子，不会质疑半分。
唯有一点，仍是叫她耿耿于怀。
“可是那块玉牌，你不是答应过哀家，无论如何都不会离身的吗？”
楚无殇低着头，愈发歉疚。
好似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不敢面对父母的关切。
“望母妃勿怪……这三年多来，孩儿无时无刻不想回到天阑，却是抽身不得，身上也只留了这么一样可以代表身份的物件，所以孩儿不得不将其流散出去，以作信号，好叫人知道孩儿还活着……若是消息能传到宫中，也好叫皇兄派人来接应孩儿。”
一番话，楚无殇说得情真意切，像是真有这么一回事。
别说郦太妃听得心疼不已，就连身为“导演”的花千翡，都差点当了真。
圣王爷跟着在边上低低叹了一口气。
“要是事实真如九王说的这样就好了……”
“嘘！”
“噢，嘘嘘……”
好在离得远，郦太妃并未听到屋外的声音，只疼惜地叮嘱眼前之人，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一阵。
唯恐交代不清楚，错过了这一回，下次便再也梦不到他了。
“好孩子，你一心为了天阑，母妃又如何舍得怪你……你一个人在外面，孤身深I入敌国，千万要保全好自己，也要记得照顾好自己，天冷了要加衣，饿了就要吃饭，别总是捱着，伤了脾胃……若是危险，你不用再往天阑递消息，母妃定会说服陛下，派人潜入凤苍去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