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众人的局促，花千翡便又吩咐了一句。
“你们都先出去吧。”
“是，王妃。”
婢女们不敢多做逗留，当下垂着脑袋匆匆走了出去，生怕长公主这癫狂的模样被人瞧见，下意识将房门紧紧关了上。
床边，云姑还是有些不放心，想要劝慰两句。
“殿下……”
只是才开口，就被花千翡扬手拦了下来，将她拉到了一旁，低声道。
“先别惊扰长公主，大梦方醒，她需要时间整理自己的思绪。”
听到花千翡这样说，云姑微抬眉梢，似有几分讶色。
“王妃是说，殿下已经恢复了清醒？”
花千翡点点头。
“应该是。”
两人压着嗓子，说得很小声，尽量不去打扰长公主的心神，长公主亦没有抬头看她们。
只低着头，一遍又一遍抚摸着手里的佛珠手串，嘴里喃喃自语地像是在说些什么，然而声音细若蚊呐，叫人听不大清楚。
瞧她这副模样，云姑轻抿嘴角，不再出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花千翡的腿都有些站麻了，正要走去茶座旁坐下，就听长公主开口问了一句。
“你是九王妃？”
一句话，不再似以前那般透着孩子的稚气，语气捎着几分清冷，俨然已经恢复了清明。
云姑顿时面露喜色，快步迎了上去。
“殿下，您……您好了？”
花千翡跟着走到长公主的身前，朝她行了一礼。
“臣妾见过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抬头看了云姑一眼，朝她微微颔首，递去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转而看向花千翡，先是上下将她打量了一遍，继而道。
“这段时间，都是你在给本殿医治？”
“是。”
“辛苦你了。”
花千翡道，“只要能治好殿下的病，辛苦点也是值得的。”
长公主淡淡一笑，“你倒是个实诚的孩子，不会拐弯抹角，也没那么多心眼子，老九能娶你当王妃，算他瞎猫碰上死耗子，走了大运。”
云姑闻言不禁有些尴尬，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殿下，哪有您这样说九王爷的……”
长公主眸光微烁，似是在回忆过往发生的事。
“这些年来，本殿虽是神志不清，但也并非全无记忆。老九不像其它皇子，对本宫避之不及，从小他就时常来找本殿，本殿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他那闷葫芦似的性子，本殿再清楚不过……如今，他能寻得这样好的良配，倒也省了本殿替他操心。”
云姑对花千翡自是感激非常，闻言立刻附和道。
“是是，奴婢在宫里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那些拜高踩低的冷眼，还是头一回遇上像九王妃这般不拘于世俗的心善之人。”
花千翡自认脸皮不薄，却也禁不住她们主仆二人连番夸赞。
不由赧着脸颊，默默转移话题道。
“殿下大病初愈，本该好好休养，只是有些事……本宫多有疑惑，不知殿下能否解答一二？”
长公主本性直爽，回道。
“你问便是。”
稍微理了理思绪，花千翡虽然憋了许多疑问，但也不好一股脑儿全问出来，便拣了几个关键的问题，试探着问道。
“不知长公主可还记得，当初妆妃娘娘……是如何丧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