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翡点点头。
“难怪……”
在她印象里，楚元璟的性子向来沉定，甚至有些过于冷静和理智，有时候她都怀疑他到底有没有情绪。
但刚刚那一瞬间，她却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痛心与不可思议。
哪怕他竭力按捺自己的心绪，没有在脸上露出太过明显的表情，但那种无声压抑的破碎感，还是从他身上弥漫了开来。
毕竟，被最信任的人在背后捅上一刀，是个人都得疯。
看着楚元璟失魂落魄的身影消失在通道的转角，连翘亦是心有不忍。
“小姐，您要不要去劝劝二王爷？”
“让他自己一个人静静吧。”
花千翡虽然也很同情楚元璟的遭遇。
但她很清楚，这个出生在云端上的男人，即使折了双腿，也始终是骄傲的，甚至是自负的。
他不会想要别人的同情，更不会想要别人的悲悯。
更何况这是他和贤妃与三王爷之间的恩怨，作为旁观者，她无可置喙，亦不想掺和其中。
牢房内。
隐隐听得花千翡的说话声，奄奄一息的定州府尹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忍不住嘶喊了两声。
“王妃……王妃救我……”
花千翡微敛神色，迈步走了进去。
此时此刻，定州府尹已是面白如纸、气若游丝。
一双膝盖血肉模糊，钉满了钉子，手脚被绑着的地方在剧烈挣扎之下勒出了深深的血痕，显然是受了不少罪。
倒也算是在临死前，偿还了暗害楚元璟的断腿之痛。
看到花千翡走近，定州府尹宛如见到了神明，哑着嗓子连声乞求。
“九王妃，你终于来了……你会救我的，对不对……”
花千翡勾了勾嘴角，不以为然。
“本宫为何要救你？”
“你是个心慈之人，必不会……见死不救……”
对上定州府尹满含希冀的视线，花千翡没有回话，只淡淡反问道。
“你可知镇远侯为何肯听从本宫的调遣？”
定州府尹愣了愣，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样问，但还是回了一句。
“……为何？”
花千翡道。
“那是因为本宫不止一次救过太子妃和皇长孙的命，太子妃感念本宫，便将她的随身之物赠予了本宫。正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你手上沾了那么多人的血，怎么还能奢望本宫救你呢？”
说话间，花千翡微微一顿。
随即缓缓挽起了袖子，上前两步拿起了放在铁凳边的锤子，幽声道。
“不过本宫倒是可以帮你把膝盖上的这些钉子拔I出来，应该会很痛，可能把会膝盖骨敲碎，不知道府尹大人忍不忍得住……对了，连翘你去捏个草团把他的嘴堵上，免得府尹大人一不小心疼得咬到舌头！”
听到这话，定州府尹不禁瞳孔一震，眼底的希冀瞬间变成了无尽的绝望和恐惧。
下一秒。
不等连翘把草团捏好，就听牢头慌慌张张喊了一声。
“王妃……府尹大人咬、咬舌自尽了！”
花千翡淡淡一哂，放下手里的铁锤。
吩咐道。
“传令下去，定州府尹在大牢内……畏罪自尽！”
“是，王妃……”
目送花千翡走离的背影，牢头不免抖抖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心道这皇家之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