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就是这里！好深的掐痕，也不知道使了多大的劲……对一个孩子下这么重的手，真是太狠心了！”
顺着连翘手指的方向，妇人一看就愣在了那里。
好似不敢相信般，半晌都没有说话。
见她神色有异，花千翡不由解释了一句。
“本宫也不诓你，你女儿发热出疹，确实是因为接种痘苗才有的不良反应……但症状并不足以致命，真正让你女儿断气的，恐怕是有人扼住了她的脖子，想要活活掐死她。”
听到最后几个字，妇人骤而白了脸色。
随即像是疯了一般扑到那壮汉的身上，对着他又撕又咬，又打又骂，一边打一边眼泪哗啦啦地就往下流。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你怎么下得了手！”
“她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都说虎毒不食子，就算你再怎么不喜欢丫儿，你也不能把她往死里掐啊……”
……
壮汉被她捶打得十分不耐烦，奈何双手被反剪着绑在身后，却是无法还手。
吃痛之下更无一丝悔恨，反而更加恼羞成怒。
“这能怪谁？！还不是你肚子不争气？！你要是给我生个儿子，我能不把他当成宝贝一样捧着？！谁叫你给我生了这么个赔钱货，我看着就来气！养着她还要糟蹋银子，倒不如死了干净！”
“你……你……”
妇人被他这番话气得浑身发抖，伸手就要去掐他脖子。
“你这天杀的混蛋！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要是丫儿有个三长两短，我、我掐死你……”
“臭婆娘，你敢动老子？！你松手……嘶！”
见着他们夫妻打架，花千翡也没拦着。
直到那妇人发泄够了，筋疲力尽地瘫坐在地上，花千翡才给九娘递了个眼色，让她扶起妇人坐到了凳子上。
妇人一副恍惚的样子，喃喃自语道。
“我还说，他怎么突然那么好心，一大早就带着丫儿过来守着……说什么丫儿身子弱，要早点种痘才不会出事，没想到他打的竟是这种主意……”
花千翡耐着性子，由着她说，也不催她。
只在她哽咽的时候，递了方帕子过去，给她擦眼泪。
等了好一会儿，待妇人的情绪缓解了几分。
花千翡才开口问道。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丈夫他为何要……”
妇人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泪花，不等她把话说完便打断道。
“他不是我丈夫！从他对丫儿下死手的那时起，我丈夫就死了！”
连翘点点头。
“对，就当他死了！这种畜生不如的东西，谁嫁谁倒霉！”
见花千翡一行关切地看着自己，目光中纷纷表示同情和支持，妇人不由面露感激，继续道。
“他是个赌鬼，起先家中还有些产业，后来陆陆续续就都输光了。
上月……
王妃你们还没来酆县，城里城外染了天花死了不少人。
有户姓张的人家，是个富户。
那张员外的小儿子，体弱多病，奶娘染上瘟疫不久后，那孩子不幸也病死了。
张员外家人心惶惶，也不知道听了谁的歪门邪说，才能消灾解难，庇佑张家躲过这次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