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芷目露寒光，骤而抽出了对方体内的匕首。
随即接过苏嬷嬷递来的手巾，轻轻擦了擦刀锋上的血迹，扬手便将染血的帕子扔在了倒地的尸体上。
“抬走，丢去后花园的池子里。”
“是。”
很快，就有守在屋外的婢子匆匆赶了进来，迅速将地上的尸体抬了出去，又马上捧来清水将地面的血迹擦洗得干干净净。
动作熟稔得像是经过了长期的训练。
听得屋外的鸟语花香，沈白芷款步走到窗前，拿起水洒浇了一会儿案台上的盆栽。
“小姐，给。”
苏嬷嬷拿起桌上的花剪，伸手递了过去。
沈白芷接过花剪，见苏嬷嬷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不由问道。
“你想说什么？”
苏嬷嬷稍一迟疑，到底还是问出了口。
“小姐您这法子是不错，不但可以挑起陛下对九王妃的不满，还能借皇后的手治罪九王妃……只是这样一来，岂不是把九王爷也拖下水了？一则陛下生性多疑，难免会因此心怀芥蒂，二则奴婢听闻酆县那边的瘟疫闹得极厉害，九王爷此番奉的又是密诏，随身带不了多少人马，此行只怕危机重重。”
闻言，沈白芷丽眸微垂，却是浑不在意。
“拖他下水又如何？他既弃我于不顾，我又何必事事以他为先？”
那日在地窖中，黑火药爆炸的情景尚且历历在目，就连夜里做梦，她都时不时会被惊醒，不得安眠。
她曾天真地以为，楚无殇会护她一世安稳。
可如今，一遇上九王妃，她就被毫不留情地抛诸脑后，差点连命都丢了。
他待她如此，她又何须手下留情？
想到杏儿的惨死，苏嬷嬷不由叹了一口气，劝道。
“小姐，老奴知道您心有怨怼，可眼下不是同九王爷赌气的时候……这么多年了，将军府早已同九王爷绑在了一条船上，倘若陛下对九王爷起疑，这首当其冲的只怕就是咱们将军府。”
沈白芷道。
“我并非是在赌气，只不过经此一事，倒是叫我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做人终究还是要靠自己，靠别人，只会把路越走越窄，到头来只有死路一条。”
苏嬷嬷还想再劝。
“可是九王爷再怎么靠不住，至少他不会对小姐您下手……”
“好了，奶娘你就别劝了，此事我自有分寸。”
沈白芷微蹙眉心，稍显不耐烦地打断了苏嬷嬷的话。
手中随之“咔嚓”一声，剪下了眼前开得正盛的一簇花枝。
“要是不把九王妃赶出皇城，怎么除掉她？在王府不好动手，等她到了酆县，杀个人还不简单么？”
苏嬷嬷连忙附和。
“小姐说的是，老奴多虑了……”
……
翌日。
一大早，顾惜舟就被人从柴房里揪了出去，押到了王府的大门外。
看着连翘指挥府里的家丁，一箱接一箱地从王府里往外搬东西，顾惜舟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忍不住道。
“九王妃，你这是出去治病还是出去游玩？带这么多东西，不嫌累赘吗……”
“你懂什么？”
连翘睨了他一眼，道，“这些东西是小姐费了好多功夫才备齐的，到时候派得上大用场！”
“是嘛？”
顾惜舟闻言不由来了兴致，走上前就要打开箱子。
“我看看里面装了什么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