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卿宫中,慕容博咬紧了牙关一言不发。
许是看惯了李承阳的嚣张跋扈,舒缙云对他这副受尽了委屈却还在强行忍耐的样子十分厌恶。
做给谁看呢?
而且完全没有丝毫的男儿气概。
就这样一个男人,也难怪安素素只拿他当个工具人。
厌恶归厌恶,但舒缙云还是善良的:“趁着陛下还不知道这件事,回去吧,别因为一个女人害了全家。”
慕容博的眼睛立刻又瞪得更大了一些,那满满的悲愤都快要溢出来了。
“慕容昭,好好劝劝他,你表哥的脾气,你比谁都清楚。”
慕容昭皱起了眉头:“陈芊芊真的在宫里?”
舒缙云微微一笑,转过身去:“宫里没有陈芊芊,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我言尽于此,你们好自为之。”
……
……
看着安素素莫名羞红的脸庞,李承阳心里生出了奇怪的感觉,然后就是一声暗叹。
曹贼果然会玩儿!
“陛下,如果连这里都藏不住素素姐,那这天下也没有地方能藏得住了,请陛下放心,倘若素素姐的夫君真的找来了,臣妾一定不会让他发现素素姐在这里!”
李承阳注意到,萧韵喊得是“素素姐”。
看来安素素这回是真的打定主意不再演下去了。
安素素的脸却是羞得更红了:“娘娘不要胡说,我光明正大,不用躲着他……敢问陛下,慕容博现在何处,我这就去寻他说个清楚。”
李承阳皱起眉头:“你确定?”
被他这么一问,安素素又犹豫了起来,不管怎么说,也是她对不住慕容博在先,要是慕容博死缠烂打,还真挺麻烦。
而且安素素非常确定,这种事儿慕容博干得出来。
安素素这么一犹豫,李承阳便是一声长叹:“唉……算了,看看再说吧,素素姐,带朕去你的住处看看……韵儿,把门守好,不可让人偷听!”
萧韵立刻答道:“请陛下放心!”
安素素却是一愣。
怎么感觉这情况越来越不对了?
但李承阳已经迈步而入,她也只能快速跟上,给李承阳指路。
又是一座小院儿,跟萧韵所住如出一辙。
李承阳踱着步子看了一遍:“别的都还好,就是有些冷清。”
安素素连忙答道:“这里很好,我很喜欢。”
李承阳的嘴角便不自觉的上扬了起来:“素素姐,这里可是新蕊宫,你真的喜欢住在这里?”
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脸色唰的一下又变得绯红:“陛下不要开这种玩笑,这对陛下的名声不好。”
“嘿嘿,朕的名声本来也不怎么样。”
李承阳嘿嘿一笑,就在安素素身前坐了下来:“素素姐,你坐下,咱俩好好聊聊。”
安素素便也坐了下来:“陛下想聊什么?”
李承阳忽然就变得严肃了起来:“听缙云说,素素姐身体有些问题,是真的么?”
安素素一听就明白了,同时也皱起了眉头:“民妇不敢欺骗公主,但是陛下不该来问这事儿。”
“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
你一个男人跑来问我能不能生?
这是你该问的么?
安素素没好气的偷偷白了他一眼:“此等隐疾,岂可为外人道?”
李承阳嘴角一撇:“朕又不是外人!”
“………”
安素素有些无语,只能把话说得更加明白:“可陛下是个男人!”
李承阳这才明白了她的意思,又尴尬的挠了挠头:“嘿嘿,嘿嘿,那个……能治么?”
“治不了。”
安素素气呼呼的答了一句。
李承阳却是毫不在意:“你跟缙云说你是怕后继无人,可江南安氏还在,这可说不通。”
“陛下有所不知,江南安氏其实乃是旁支,轮回珠的事情他们知道的也不多。”
“而且这是当年祖爷爷的安排,我不想违背他老人家的意愿。”
明白了,还是不想把安定国他们这一大家子人彻底拖下水,害怕安家真的从此就绝了后。
李承阳表示理解:“那你若是没有遇到朕这个好弟弟,又打算怎么做呢?”
“陛下又何必去探究那些已经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有道理,做人还是得往前看。”
李承阳笑眯眯的看着她:“不过你在庐陵给朕下毒,就不怕事情败露,前功尽弃么?”
安素素也笑了:“陛下果然猜到了……其实那毒,也就只对慕容博一人有用,若是陛下喝下了那壶酒,找个女子泄泄火也就没事了。”
“这又是为何?”
“赴宴之前,我已经让他服下了药引子。”
原来如此!
李承阳乐了:“所以你一开始打的主意就是骗我把他弄来长安?”
“不错,这也算是对陛下的试探,若是陛下不肯救他,只怕我此时此刻还在和陛下勾心斗角。”
“那你又怎么肯定我一定会让慕容博喝下那壶酒?”
“慕容博从未去过花楼,那等场面之下,他定会表现得十分拘束,而为陛下上酒的小厮,也是我安排的,我觉得陛下定能瞧出这些不对劲儿来。”
李承阳又笑了:“你倒是看得起朕,可万一朕没瞧出来呢?”
安素素也笑了:“那也无妨,只是苦了昭小姐……也不能这么说,昭小姐应该不觉得苦。”
“哈哈哈,哈哈哈!”
李承阳哈哈大笑:“有趣,有趣,都说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古人当真诚不我欺!”
安素素唰的一下就红了脸:“陛下羞得胡言,哪位古人会说出这等下流话来?”
“呃……咳咳,往事已矣,多提无益!”
李承阳连转移话题:“素素姐,我把玉衡弄到手了!”
安素素果然立刻瞪大了双眼:“如何弄到的?”
“那东西就在安莹莹身上,她当初和徐福逃出长安之后,也并非一直待在倭国,生下姬晴雪后,徐福自忖能拿捏住她,便让她去了一趟花剌子。”
“她也确实在西陵寻到了玉衡,但寻到之后,却没有交给徐福,而是自己藏了起来,嘿嘿,你猜她藏在了哪里?”
安素素立刻皱眉:“藏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怎么会知道玉衡在什么地方?”
“徐福给的线索,但徐福为何会知道这些线索,她就说不清楚了。”
“难道徐福手里也有那张图?”
“不好说。”
说到这里,李承阳皱起了眉头:“朕甚至怀疑他手里掌握的线索比我们更加清楚,不然怎么会有如此明确的目的性?”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安莹莹入宫偷玉玺完全是出自他的策划。”
“让安莹莹去往西陵施展美人计,从花剌子皇宫中盗走玉衡的也是他,如果不是早就知道这些,怎么可能一打一个准儿?”
“而且他明显知道摇光在云梦慕容手里,如若不然,他也不会把慕容恪牵扯进来。”
安素素点了点头:“如此说来,倒还真有可能……那陛下打算怎么办?”
李承阳便是嘿嘿一笑:“以不变应万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