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立刻将背上的包袱解了下来,往地上难么一摊:“安姑娘若是不信,便请自己看看,这都是从反贼身上搜出来的!”
安沐兮闻言看去,便见那包袱之中,不但有袖箭、短刀一类的凶器,还有大大小小十余个瓷瓶。
不用说,里面装的不是毒粉就是迷药。
见她皱眉不语,卫青立时便得意的挑了挑眉毛。
高力士也从怀中摸出一叠供状来:“安姑娘再看,沁香阁中,六个小厮,两个花娘,八名反贼皆已供认不讳!”
安沐兮目瞪口呆,皱了皱眉头,立刻又道:“那杨拓等人又怎么说?那慕容阳可是把杨公子打得不轻!”
“慕容阳?那是何人?”
安沐兮一得自由,胆子立刻就大了起来:“慕容阳,你现在放了我们,我可以既往不咎!”
李承阳却是撇了撇嘴:“你当我三岁小孩儿啊……不过放了你也无所谓,但他们我是不放的,渺渺我更不能放,她可是我的心肝宝贝儿!”
安沐兮立时眉头大皱:“天子脚下,你真当没有王法么?”
李承阳瘪着嘴答道:“天子脚下,自然是天子说了算,王法也得靠边儿站!”
“难不成你以为当今天子会许你这般胡来?你以为你是谁?”
“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焰火!”
安沐兮被他气得柳眉倒竖:“你……你……你……”
李承阳却是开怀大笑:“要不咱们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你去找天子告我的状,哪怕他骂我一句,我都随你处置,如若不然,你就得随我处置,如何?”
顿得一顿,又补充道:“放心,今日之事,我绝不狡辩,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安沐兮就是一愣,旋即疑惑的看向他:“你姓慕容,先后亦姓慕容……难道你是……不对,先后贤德,慕容家根本无人在京……”
李承阳又撇了撇嘴,将其打断:“你想多了。”
安沐兮又问:“那你是陛下亲信?”
“也不是。”
话音刚落,厅中顿时就炸了锅。
数名年轻人猛然暴起:“好你个慕容阳,你可知我爹是谁?”
“慕容阳,你找死!”
“速速放我离去,如若不然,我叔父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慕容阳,我在宫里可有熟人!”
李承阳却跟没听见似的,笑嘻嘻的看着安沐兮:“你看,大家都在以势压人,谁跟你讲王法?”
安沐兮立时绣眉紧蹙,无言以对。
李承阳又突然一挥右臂:“给我打!”
话落,人起。
数名暗影卫直直扑向方才说话的数人,二话不说,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暴揍。
一片痛呼惨嚎之中,安沐兮终于忍不住了:“住手,我跟你赌!”
李承阳就是一愣:“你说什么?”
“你放我去找陛下告状,不管你是谁,我就不信当今陛下当真会纵容你如此胡来!”
“哈哈哈,好!这可是你说的,若是赌输了,可不许耍赖!”
李承阳大笑说完,顿得一顿,忽然又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往她面前一扔:“带着这个去找颜子卿,保准你能见到天子。”
安沐兮迟疑的看向他:“你跟颜太傅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若是你见不到天子,也算我输,如何?”
“但愿慕容公子不要食言!”
安沐兮应了一声,弯腰捡起玉牌,又朝着渺渺的花舫看了一眼,心中暗道:“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救你的!”
说完这话,转身便走。
李承阳的声音也同时响起:“十三,你送她一程,免得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又来说我不讲信誉。”
安沐兮窈窕的身形微微一顿,回头看向李承阳。
他却已经转过身去:“此间之人,细细拷问,不要有漏网之鱼!”
刚进永宁殿,近百人便跪倒一片,齐声贺喜。
都是原先汉王府的旧部,李承阳跟他们之间的感情自不必提,笑闹一番,便步入内堂,开始议事。
秦九霄手持算盘,拨得噼啪作响:“陛下,昨日共收得礼金四十七万三千六百二十一两五钱,扣除组建火器营所需,尚余一十八万四千三百两,这笔钱如何开支,还请示下!”
李承阳楞了一下:“都是礼金,怎么还有零有整的?”
“启禀陛下,昨日收礼的太监核价不准,就比如冯怀英送得三株珊瑚,他们皆按五千两一株算,但实际上,这三株珊瑚成色不同,大小不一,所以价格也是不同的,又比如……”
“打住!朕知道了!”
李承阳连忙把他后面的话堵了回去,这家伙较起真儿来,能把人气死:“剩下的那些,都交给张成处理吧,咱们今后的日子好不好过,可就全靠这笔启动资金了。”
“陛下且慢!”
“怎么?”
秦九霄又举起算盘:“陛下昨日还没告诉属下,需得购置多少胡椒,亦为说明所需胡椒产自何处,属下无法核价!”
李承阳就是一拍脑门儿:“真是服了你了……哪里的胡椒都行,朕不挑,一个月内,能到买多少就买多少!”
“那还是没法子核价,陛下得给属下一个准确的数字方可!”
“我给你妹,胡椒的事儿,你别管了,交给张成即可……老袁,你那边儿没问题吧?”
一身道士打扮的老袁便摸了摸胡子,十分欠打的答道:“自老道投奔陛下,何时出过问题?”
“投奔你妹,不是老子让孙老头儿给你洗胃,你坟头草都三丈高了……孙老头儿,跟你打听个人。”
孙哲连忙躬身抱拳:“陛下请讲。”
“是个姑娘,自称姓王,叫做王微菡,约莫是十六七岁,朕看她救治舒缙云的手法似乎与你同出一门,而且极擅解毒,你可知道此人?”
孙哲又问道:“咱们谷主倒是也姓王……陛下,那姑娘长得漂亮么?”
“很是一般,甚至有点儿丑……不是,你问这干嘛,咱可不能以貌取人啊!”
“呃……若是这样,那属下应该不认识,不过技法与属下相似,又擅于解毒,应是出自万花谷。”
“那你托人帮助朕打听打听。”
“嘿嘿,托不了,陛下莫非忘了,属下是从万花谷逃出来的。”
李承阳就是一愣,随后苦笑摇头:“对啊,你把万花谷老谷主都给弄死了,这事儿你是办不了!”
话音刚落,屋外便响起一阵狂傲的大笑。
然后,陆正便一脸兴奋的跑了进来,举着手中的白瓷小瓶高声呼道:“陛下,大功告成了!”
李承阳立刻喜上眉梢:“什么东西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