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这么个理由!
玲珑目瞪口呆。
李承阳当然不会告诉她这理由是自己随口瞎编的:“可惜了,秦河九大花楼,从今以后就只剩八个咯!”
玲珑再吃一惊:“你把醉月楼怎么了?”
李承阳却是不再理会她。
冲着璇姬和苏小小眨了眨眼:“去把她们的眼睛蒙上,咱们玩儿咱们的,不给她们瞧!”
嘴里一直说着话,手上却是半分也没停。
芊芊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儿力气,却是被他死死的按在身下,依旧动弹不得:“公……陛下,你……你……你可不能骗我!”
好不容易才把公子改成陛下。
李承阳却是嘿嘿一笑:“怎么,在你这儿,陛下还得分个公母啊?”
芊芊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刚刚被蒙上双眼的玲珑娇立时怒骂出口:“暴君,淫贼,下流胚!”
李承阳再次笑眯眯的回过头去:“玲珑姑娘莫要着急,稍后朕自会向你证明,你说得全对!”
玲珑娇躯一颤。
璇姬却在李承阳耳边悄悄说道:“陛下理她作甚,芊芊妹妹还等着呢!”
……
……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花舫中的游戏一直在继续。
歌声笑声丝竹声,绕梁不去。
红唇藕臂杨柳腰,目眩神迷。
李承阳沉浸在这令人迷醉的温柔乡中,衣服乱了,人也醉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
摇摇晃晃、跌跌撞撞的走到一位醉月楼花娘的身前。
轻轻解开遮住双眼的绸带,挑起尖细的下巴:“年少轻狂时,莫负青春好,姑娘今年可有十八?”
姑娘竟是红了脸!
李承阳哈哈大笑,顺手又在她脸上一抚:“花样豆蔻,大好年华,其间之妙,妹妹可曾尝到?”
姑娘微眯着双眼,愣愣的看着他,眼中似有泪光闪动。
李承阳笑得更加狂放,猛地直起身来,抄起一壶醇酒,放声而吟。
“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
“分散逐风转,此已非常身。”
“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
“得欢当作乐,斗酒聚比邻。”
“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
“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
吟一句,便饮一口。
饮一口,便走一步。
走一步,便扯下一条蒙眼的丝带……
芊芊半撑娇躯,媚眼如丝的看着场中风流无限的少年。
璇姬低吟浅唱,一句一句的品味着诗句中的丝丝愁绪。
苏小小目露迷蒙……
这首诗,李承阳说的是自己,穿越而来,无亲无故,心底的那份孤独曾折磨了他许久。
但他时时都在提醒着自己,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既然来了,又遇到了这些人,这些事,那无须伤春悲秋,顾影自怜。
把握年华,做想做的事,爱当爱的人。
方才爽利畅快。
方能不负韶华!
一首诗吟毕,勾起了每个人的心思,大家都醉了,连那七位蛊族少女亦不例外。
李承阳却是在玲珑身前站定,半蹲下去,轻轻解开她脸上的红绸,一声长叹:“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玲珑早已泪流满面。
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断断续续的抽泣中,咬牙切齿的恨恨而道:“暴君无道,屠我族亲,此等血海仇深,焉能不报?我等之命,自出生那一刻起,便已注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承阳放声大笑,又直起身子,酒壶痛饮。
几口醇酒下肚,目光便是一凝:“你们蛊族的男人都死绝了么?要你们这些弱女子以身饲虎,九死一生?”
说完之后,又将手中酒壶砸的稀碎:“老子就在这里,让他们来杀我啊!”
顿得一顿,忽然又摇了摇脑袋:“不对不对,屠你族亲的是李世泽,关老子屁事?”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他竟直呼太宗名讳!
李承阳却是浑然不觉,又低头定定的看向玲珑:“蛊族被屠,多半是因为你们那狗屁圣女的老爹作妖,关你屁事?”
玲珑就是一愣。
“也罢,父债子偿,不是要报仇吗?叫她来便是!”
说到这里,突然快跑几步,站上船头,朝着半空咆哮而出:“朕就在这里,你又在何方,可敢现身,与朕一战!”
这一声吼,气吞山河,豪气干云!
船上众人看呆了,眼见李承阳摇摇晃晃的站在船头,竟无一人反应过来,现在的他,随时都有可能跌入秦河。
李承阳也是喝得多了,身子一歪,跌坐船头。
璇姬等人这才反应过来,慌忙上前将人扶起往回搀。
李承阳却还在碎碎念:“躲在暗处,鬼鬼祟祟,只敢叫些被连累的无辜少女一个一个的来送死。”
“你算什么圣女,狗屁!”
“连狗屁不如!”
“你他娘的有种出来跟老子单挑啊,老子让你双手双脚!”
念道这里,忽然又猛地将搀着自己的几位花魁推开,挺直了腰板,声嘶力竭的吼道:“我是李承阳,你他娘是谁?”
接着又是一阵大笑,从腰间掏出左轮枪,枪口指着苍天,一阵乱放。
砰!
砰砰!
砰砰砰!
六声枪响,声声震天,直冲云霄,刺破了清晨的静谧,也撼动了玲珑的心防。
打完了六法子弹,李承阳又再次癫狂大笑:“我命由我不由天。”
说着单臂一举,遥指苍天:“你他娘的别想管我!”
喊完了这一句,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伟岸的身子轰然倒在了苏小小温软的怀中,几位花魁大吃一惊,连忙合力将他带入舱中。
在路过玲珑和那七名女子身边时。
李承阳还在念叨着:“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如此,你如此,男如此,女如此,华夏如此,百族亦如此,天下万民,皆应如此!”
“皆应如此,哈哈哈,皆应如此……什么圣女,什么皇帝,什么天命,什么气运,通通都是狗屁!”
“这辈子怎么活,老子自己说了算!”
“谁他娘的也别想管!”
“别想管……”
李承阳的声音越来越轻,到得最后,终于变成了一串鼾声。
苏小小将他枕在自己腿上,眼中满是怜爱:“陛下醉了,让他歇息一阵吧。”
芊芊低垂臻首,素手抚上他的面庞:“这个冤家,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又敬又怕。”
璇姬拉起李承阳的手轻轻摩挲:“我命由我不由天,说得真好啊。”
又有人轻叹一声:“他是当今天子,自然可以主宰自己,主宰一切,我们又怎可生出这般奢望?”
“妹妹错了,便是皇帝,也有许多无奈,像他这样的,怕是独一份儿了。”
“不,陛下刚刚说了,天下万民,皆应如此!”
“可我们这身份,能算民么?”
话音刚刚落下,李承阳的眼睛忽然睁开了一条缝,顽皮一笑,又小声说道:“算,怎么不算,渺渺连贵妃都做得,你们怎么就不能为民了?”
几女便是齐齐一愣,李承阳连忙又道:“不要出声,朕自有安排……苏姐姐,快帮朕瞧一瞧,玲珑她们哭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