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双关。
岳安娘顿时羞得连脖子根儿都红了。
李承阳却是哈哈大笑着直起身来:“你妹妹就在殿内,进去与她说说话吧。”
岳安娘闻言一愣,随即大喜:“多谢陛下!”
话音未落,人就已经从李承阳身边一掠而过,冲进了南薰殿。
香风划过鼻尖,李承阳心旷神怡,忍不住低声暗道:“若不能让你姐妹二人心甘情愿与朕同床共枕,岂非有负老子秦河第一枪的威名!”
说完之后,眼珠一转,见四下无人,立刻转过身来,做贼一般蹑手蹑脚的跟了进去……
……
……
南薰殿内,岳银瓶还被绑在床上。
与先前不同,身上已经重新穿好了一套素色宫裙,只不过脸上依然挂着泪痕。
见此情形,岳安娘大吃一惊:“小妹,你这是怎么了?”
岳银瓶听到这个声音,也是吃了一惊,扭头看了岳安娘一眼,鼻子便是一酸,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姐姐……”
岳安娘眉头大皱,正要上前去解那红绸,身后就响起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这是陛下绑的,你当真要解?”
回头望去,就见一名全身黑衣,面覆黑巾的女子站在身后。
而且手按长刀,一双眼睛寒意逼人。
岳安娘被吓了一跳,但还是大着胆子问道:“不知陛下为何要绑民女小妹?”
“她刺驾。”
十三淡淡的答了一句,岳安娘却是被吓得浑身一软,险些坐倒在地。
悄悄跟了进来,躲在屏风后面的李承阳立时便捂住了嘴,生怕一不小心就笑出声来。
短暂的惊愕之后,岳安娘连忙又看向岳银瓶:“小妹,你当真做了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岳银瓶哭得梨花带雨:“那暴君要杀姐姐和父亲,还要杀大哥,我……我……我……呜呜呜呜……”
岳安娘连忙走到她身边,却是不敢去解那红绸:“傻妹妹,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放心,父亲没事,大哥……大哥被打了一顿,也不碍事的。”
岳银瓶就是一愣,然后止住哭声:“真的?”
“真的!”
“那暴君不杀你们了?”
“不要胡说,什么暴君,那是陛下……我猜,陛下应该不会杀我们了。”
岳银瓶又楞了一下,随即破涕而笑:“那可太好了!”
说完之后,忽然又皱起眉头,一脸害怕:“姐姐,我先前用毒针刺了暴……陛下,你说他会不会杀了我啊?”
岳安娘立时紧紧的皱起了眉头,犹豫片刻,忽然便是一咬牙:“小妹放心,姐姐不会让陛下杀了你的。”
岳银瓶大喜过望:“姐姐有办法?”
岳安娘却是又羞红了脸:“陛下说要纳姐姐为妃,姐姐只要好好服侍陛下,让陛下高兴,想来求陛下留你一命,应该不难。”
岳银瓶闻言又是一愣,随即便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姐姐一心要嫁个文武双全的英雄才子,怎么可以入宫为妃,更何况……更何况……”
她本想说自己已经被暴君糟蹋了,姐姐又怎么能再往火坑里跳,但话到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便在此时,外间忽然响起一阵大笑。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虽然腔调有些做作,但是……
好诗!
好气魄!
岳安娘眼放精光,抬头望外:“豪情万丈,气吞山河,谁人做得如此好诗?”
十三又冷冷的吐出两个字:“陛下!”
岳安娘便是一愣。
李承阳站在殿外吟完这首精简版《侠客行》,等了片刻,居然不见岳安娘出来。
眉头一皱,便又扯着嗓子吼出一阙《破阵子》。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莫待白发生!”
此乃一代神人辛弃疾的词,自己只改了两个字,应该不会影响英雄气概吧?
念头方自生出,殿外便是一声爆喝:“好词!好气魄!想不到深宫之中,亦有此等英雄人物!”
李承阳闻声便是一愣。
下一刻,暗影老八的声音便传了进来:“陛下,辛弃疾带到!”
李承阳这才想起自己先前让人把辛弃疾带来的事情。
被发配到太乙山的万余长林,必须交到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手里。
李承阳首先想到的就是辛弃疾。
此人风骨,不用怀疑,但是不是真的跟自己印象中的那个辛弃疾一样有本事,还得再摸摸底。
但是……
老子正在用你的词拍妹子,你这时候出现,是几个意思?
来打假么?
还好此辛非彼辛,而且他还这么年轻!
李承阳自嘲的笑了笑,便朗声答道:“带他进来!”
片刻之后,辛弃疾被带到李承阳的面前,还未行礼,便是一声惊呼:“是你?”
李承阳呵呵一笑:“可不就是我么?”
辛弃疾楞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单膝一跪,行的却是军中之礼:“草民辛弃疾,参见陛下,敢问陛下,方才那首词是何人所作?”
李承阳哈哈一笑,上前将他扶起:“暴君所作,朕觉得还行,买来一吟!”
辛弃疾被他扶起,楞得一愣,忽然哈哈大笑,却是想起了先前在沁香阁上一幕:“陛下真会说笑,有此等胸襟气魄,怎会是个暴君?”
李承阳笑得比他还大声:“暴君怎么了?朕就是要以暴制暴,但有犯我大夏,欺我百姓者,朕便要杀他个血流成河!”
辛弃疾闻言,面容便是一肃。
片刻之后,胸中已是热血翻涌,难以抑制。
当下退后两步,一撩衣摆,郑重跪下:“如此暴君,草民愿为马前小卒!”
“好!”
李承阳上前一步,又伸手去扶。
但辛弃疾却是稳如泰山,一动不动:“陛下,岳将军忠正耿直,治军有方,草民斗胆,愿以性命作保,请陛下详查此案!”
李承阳眉头一皱:“你与那岳鹏举乃是旧识?”
“陛下明鉴,草民与岳将军从未谋面,不过闻名而已!”
果然是个耿直的家伙!
飞黄腾达,就在眼前,还能想着为非亲非故的岳鹏举伸冤。
却又只是要求详查,而非直接放人。
如此有勇有谋,义薄云天之辈,值得托付重任!
李承阳微微一笑:“岳鹏举之事,朕已查明,实乃逆贼包藏祸心,栽赃诬陷,朕已将他放出天牢,官复原职,再领长林!”
辛弃疾闻言大喜:“陛下英明!”
李承阳再次哈哈大笑,手上再一加力,将辛弃疾扶起:“朕欲让你前往太乙山中练兵,以备他日之需,你可愿担此重任?”
“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话音落下,耳边又是一声莺啼般的惊呼:“辛大哥,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