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会的……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你不能死……”
长云扶住她的身体，将体内的修为输送到红司的身上，泛红的眼眶中泪水一滴一滴地落下，“娘……我不要你死……娘……”
少女此时也不再赌气，终于叫出了那个称呼。
“云儿……你终于肯……”
听到她的那声“娘”，红司眼神震惊了一瞬，接着便是满脸的喜悦，同下半张脸的鲜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娘……我一定要救你，一定会有办法的……”
“没用的……咳……”红司拉住她为她传送修为的那只手，“不要白费力气了……”
“早就在十年前……为娘就该同主人一起去了，如今苟活了这么久，也不过是为了我神魔族的……复兴……咳咳……”
“只希望……再次与主人相见的时候……她……咳咳……她不会怪我……”
“娘，我一定要救你，我……我去找少主，她一定会有办法的。”长云刚想要离开，便被红司紧紧的抓住手腕。
她用的力气很大，将她的手腕硬生生地抓出了几道红痕。
“云儿……我没多少时间了！”
红司伸出右手，想要再摸摸她的脸，“来，到娘这儿来……”
“云儿在，云儿在这，”她将娘亲的手掌放在她的脸颊上，泪水流了满脸，“娘……娘……”
“你跟着少主一同……去，必要的时候……咳……咳咳……”
“娘，云儿知道，云儿一直都知道的，”她右手替娘亲擦拭着唇角的血迹，鲜血仍是顺着张张合合的嘴巴冒出来，“我求您了……您别说了……”
“这些年，娘总是对你……太过严厉，是娘不好……”
红司右手微微颤抖着抚摸她的脸，舍不得眨眼。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在死前的最后一刻，她还是放心不下这个才不过十几岁的女儿。
这些年来，她对她有太多太多的亏欠，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好母亲。
在这一刻，长云内心压抑着的情感也终于爆发了出来，内心那压抑已久的怨恨与期望都化作了泪水，绵延不绝。
“娘，女儿不怪你，娘，您别离开我，别留下我一个人……”
“云儿，让娘……抱抱你。”
她让母亲靠在她的肩头，感受着母亲怀抱的温度。
这是从她有记忆以来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母亲靠在她的肩头，离她那么得近。
她是那么的轻，那么的温柔，和之前冷漠无情的样子相距甚远，是她梦想中母亲的样子。
可是，她不喜欢现在的她。
她宁愿，她还是之前那个冷漠无情的样子。
二人就这样互相依靠着，一动不动，仿佛一具雕塑，直到地老天荒。
可是，时间总是在不断地流逝，该来的也总会来。
窗外，天渐渐亮了，东方泛起鱼肚白。
禁制之中的暗室，阳光无法进入。
相拥着的一对母女，终究还是没有等到属于她们的那缕阳光。
颤抖着的手倏地落下，红司整个人化作点点微光，消失在整个空间之中。
暗室之中，徒留少女悲哀地抽泣。
凌霄峰之外
离歌与青姝二人在院中设了个禁制，便开始审问起焚天。
焚天刚刚从昏睡中清醒过来，第一眼便是看见了眼前的离歌二人，拔腿便想要逃跑，但是却被禁制轻而易举地挡住，无法前行。
无奈，他只能乖乖地回到院子里。
“你们要做什么？”他看向面前二人的眼神中满是警惕之色。
“我们没有杀你，”离歌对着他笑了笑，面上是再明显不过的神色，“自然是想要与你合作。”
“合作？”
再度听到这两个字，焚天经过之前的遭遇，已然是不信了。
可是，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又不得不装出一副同意合作的样子。
“你们要知道什么？”
看到焚天面上的谨慎表情，离歌继续问道。
“你是如何从主世界来到此地的？”
听到这句话，焚天反射性地看向离歌，同她对视之后又迅速地低下了头。
“那只是个意外。”
“是吗？”青姝掌中神力涌动，眼神中满是危险，“如果你不说实话的话，我们不介意让你好好清醒清醒。”
眼看着青姝那一掌便要直接打过来，焚天整个人也慌了神。
“等等！等等！”
看到青姝停下来，他整个人才松了一口气，接着便慢悠悠地说道。
“那真的只是一个意外，当时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我偶然进入了一个空间之中，那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我在里面走了很久很久，却依然找不到出口，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突然，有一道声音出现在我的脑海中，那个人说她可以让我出去。”
“可是，她要求我要为她做一件事情。”
“我答应了，于是，从那个空间出来之后，我便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里，一个灵力微弱的小世界。”
梵天回忆起那时的场景，面上有着些许的怅惘。
“她让你做什么？”离歌并没有关注其他的无关之物，而是直接抓住了要点。
“她交给我一个卷轴，那上面是一套极为简单的修行法术，她让我将它放置在这个小世界中的某一处。”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焚天紧皱着眉头。
即便是过了许多年，他仍旧搞不懂那个人的用意。
“你确定那个卷轴之上只是极为简单的修行法术？”离歌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对他说的话也有些不信任。
“我确定，那个修行法术不过是神魔大陆中最普通的。不过，它与我所修炼的功法有些相似，能够在短时间内让人的修为达到极致，甚至还可以在无意识之中倒吸他人的修为。”
焚天所说的这一番话让离歌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这样的功法虽不光彩，但是可以让人的潜力在短时间内得到提升，在神魔大陆中确实算不上高级的功法。
“你之前将那个卷轴放在了何处？”离歌沉思之际，青姝继续问道。
“就在北荒附近，狼牙山脉。”梵天未曾细想，便直接将答案说了出来，毕竟当时他的印象太过深刻。
“接下来，你带路，我们明天便去狼牙山脉。”青姝直说道，望向远方。
“可是……那里已经没有你们要找的东西了。”焚天犹豫了半刻，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你说什么？”离歌与青姝二人皆是直直地看向他。
“那道卷轴……就在两年前……已经被一个少年取走了。”焚天看着二人的脸色，支支吾吾地说着。
“是谁？”
“就是天刀门之人，同你们在一起的那个红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