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彧嘴角一抹讥诮的笑,半眯的眸底划过狠戾的光。
【那就看你有没有时间去管孤的事了。】
看着太子扬长而去的背影,皇后对着身边的人招招手,凑过去吩咐了几句。
*
“阿柔,娘陪你出去逛逛吧。”
宋夫人也听到外面的流言,不过她们两夫妻不在乎那些,不管凌柔以前是什么身份,现在只是他们女儿。
何况那些烦心事自有太子处理,太子费尽心思想娶凌柔,就该他操心的。
“不用,娘,咱们把后院的花草整理下吧。”
凌柔更不在乎外面那点事,在家好好陪伴宋夫人挺好。
“好,娘年轻时候可爱花草了,今天给女儿露一手去。”
宋夫人以前很会嫁接,带着凌柔走到桃树跟前,“我今天教你嫁接,日后无聊可以捣鼓这个,很有意思。”
凌柔一听,连忙上前帮忙剪桃枝。
“阿柔,日后进了东宫,殿下可能有很多忙碌的事务,我们女人得要有自己的事,不能把心思放在男人身上。”
宋夫人将剪下来的桃枝用塑料薄膜裹住,走到李树跟前,在上面挖洞,将桃枝绑上去,“你看,只要处理得好,回头李树就能结出桃果,人要往前看,一切都有可能。”
“娘,你好厉害啊。”
凌柔听着宋夫人充满智慧和关切的话语,眼眶微湿。
“太子殿下到!”
正说着,霍彧从外面走了进来。
凌柔跟宋夫人刚行礼就被他拦住,递给凌柔一张纸,“日子定下来了。”
“四月初八,黄道吉日,诸事皆宜。”
凌柔好奇地研究古代这个钦天监算出来的纸张,有些繁体不认识,连猜带蒙的。
“这个日子好啊,就是有点赶,还有十天就到了。”
凌柔的嫁妆都是霍彧提前送过来的,不过宋夫人跟宋大人还是尽自己的力,为凌柔筹措了一部分。
知道日子会尽快,没想到会如此快,宋夫人瞬间觉得好像东西准备还是不够。
“我得跟你爹再商量下,这日子实在是急了些。”
看着宋夫人慌慌张张的背影,凌柔嘴角扬得很高。
“你很喜欢他们?”
霍彧今天穿了一身冰蓝色长袍,领口袖口都绣着青色祥云暗纹,靛青色长裤扎在锦靴当中,显得他身形更加欣长挺拔。
此时站在凌柔身侧,温柔地看着凌柔,跟当初那个冷漠狠辣的男人,完全判若两人。
凌柔扭头看着他笑了下,“他们对我很好,真拿我当女儿。”
“那就好。”
霍彧心里记着宋家夫妇对凌柔好,日后总有机会补偿他们的。
只是看凌柔在这里住得高兴,他乐意对宋家更好一些。
霍彧在宋府用了午膳后才走,凌柔准备午休的时候,突然,宋夫人从前院走了过来。
“阿柔,凌府夫人下了帖子来,你可要看一下?”
本来她不想拿给凌柔的,可是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万一凌柔真的是凌府所出,她爹娘送信过来,总不好不给凌柔知道。
“谢谢娘了。”
凌柔伸手接了过来,凌府现在是终于想起他们还有个女儿嫁在相府啊。
打开一看,居然是想邀请她见一面。
“娘,麻烦替我回一下,女儿不认识凌府的人。”
“好,娘这就去替你回了。”
宋夫人松了口气,她可不想让把女儿让给凌府。
“什么?她敢不见我们?”
一听回话,周丹彤气得抓起帖子撕个稀巴烂,敢不见她!
“老爷,凌柔不肯见我们,这可如何是好?”
自从凌重阳从监狱里见过女儿后,怀疑宋府的那个太子妃就是凌柔后,回来夫妻二人就开始商量。
周丹彤记得凌柔以前软弱,她这个后娘说什么她都不敢反抗,所以特意写了一封帖子以关心女儿的名义想见她,原本以后肯定能见上。
想起在牢狱里受苦的女儿,周丹彤此时恨不得把凌柔从宋府拖出来,撕烂她的脸,居然偷偷地恢复容貌勾搭上太子。
“这个孽障,居然敢害自己的妹妹,我来找她。”
凌重阳此时心里很纠结。
这些年,苏府虽然娶了凌柔,却从来也瞧不起凌家,在朝做官,也从来不给他凌重阳的面子。
所以他对于女儿能够脱离苏府嫁给太子,反而庆幸。
另一方面则是太子如今身份不稳,只要凌柔以宋府身份出嫁,日后万一出事,牵扯不到他们凌府头上。
所以,他虽然像以往那样的口吻,心里却盘算怎么跟凌柔见面。
凌柔再次接到凌府的帖子,居然是凌重阳约见。
他们倒是很自信,断定她就是凌柔?
就凭凌若云几句话?
“帮我推了。”
凌柔不屑搭理凌府这些个脸大的。
原主的记忆里,凌重阳娶了继妻,就成了后爹,从来不关心早逝妻子留下的孩子。
还在凌若云欺负她的时候,极其偏心,不论什么问题都站在凌若云那一方。
凌重阳没想到这个女儿居然也不给自己的面子,一时疑惑了起来,难道真的是若云认错了?
不然他那个大女儿不可能不认爹娘的。
*
苏泽在皇后娘娘从宫里派了太医过来治疗后,很快清醒了过来。
原来是之前他胸腔里的淤堵被第二次撞击后,吐了出来,反而整个人好了起来。
苏泽靠在床榻上,石竹送进来一封信。
“苏泽,你的如意姑娘就是你的夫人凌柔。”
看到这行字,苏泽神色大变,连忙展开下面的纸张,里面详细地记录着,凌柔从寺庙逃掉后,进入春宵阁,然后太子将人带走的过程。
看完信后,苏泽面沉如水。
凌柔顶着那样的面容嫁进来,这三年,苏泽都没睁眼看过她。
恢复了容貌,他自然就不会冷落她了,为何不给自己看?
却顶着那样一张脸去勾搭太子,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在春宵阁让自己休妻娶如意,根本就是个陷阱。
“将这个交给来信者。”
拿笔写了几句话在信笺上,让石竹拿走。
苏泽攥着床头柜,阴狠道,“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