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桑宁变了一个傀儡,往老苏家里走去。
“师父,我回来啦。”“纪桑宁”慢悠悠地走进院子,果然,夜渊就在这里!
他戴了那具有象征性的面具,少了当日的苍白,额间的魔纹如血,在平静的脸庞上显出几分妖异,暗紫色的眼瞳如一潭幽水般深邃,棱角分明的轮廓,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
“纪桑宁”轻轻瞥了他一眼,就径直走到老苏旁边,“师父,他是谁?”
虽是傀儡,但它能看见的,纪桑宁也能看见。
他微眯双眸,修长的指尖轻执着杯盏,淡淡地看了“纪桑宁”一眼,“夜渊。”
他的目光似乎要透过这个假人,传到她身上。
这压迫感还真挺强。
“尊上霸道倒是不减往日。”老苏冷哼一声。
是老苏在说话,难道老苏跟夜渊认识?
夜渊手中的杯盏裂了一道小小的缝,极其微小的一个动作,却没逃过纪桑宁的眼睛,他在压制怒气。
“本尊的事,何时轮得到你来干涉。”语气平淡,却带着浓浓的威压。
两人对峙间,富贵飞到纪桑宁身边,告知她妖族的人已经过来了,刚刚它费了好些力气才找到那些妖族,实力都不算太弱。
妖族的人见是魔域的魔兵,想必修为都不错,竟然就直接朝着他们发动阵法,自然是要活捉最好。
带头的是纪寅!是纪泽的护法之一,当初就是他将自己丢入魔窟的。
察觉到纪桑宁的情绪波动,富贵将自己埋在她的脖子上,示意她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杀他的时候,还得指望他们摆脱夜渊。
暮泽看到妖族阵法,脸色一变,迅速加入战斗。
夜渊自然也是知道了,他没有出手,而是站在原地。
纪桑宁很快便看见空中的龙,它轻轻拍动着巨大的羽翼,在天空之上盘旋着,发出震耳欲聋般的嘶吼声。
原来这就是那两只魔兽口中的圣阶血兽,看起来可以毁天灭地,这样的人,真的会有人是他的对手吗?
那龙吐出火球,轻易就灭了他们结的法阵。
“糟了,夜渊在这里!”众人吓得逃窜,触逆鳞者,必死无疑。
龙叼起为首的两人,狠狠甩了出去,摔得五脏六腑俱裂,惨不忍睹。
眼见那龙又要展开又一轮进攻,“富贵,除了纪寅,你带剩下的走。”她没想到夜渊的实力已经到了如此可怕的地步,早知如此就不引他们过来了。
纪桑宁趁龙低空飞行时,跳到了龙的背上。青玄感受到背上的人,在空中不断翻滚,试图将纪桑宁甩下来,长长的尾巴扫过,没被救走的纪寅接了青玄几个摆尾。
“你脾气确实很暴,就跟你那主人一样。”
她一只手抓住青玄的角,一只手拿出她的匕首,嘴里说着的是魔兽的语言,魔窟里有许多尚未开化的魔兽,它们不会说话,她必须要学会魔兽的语言才能更好地驯服它们。。
“我不会伤害你,只是你不要再伤人,还有呢就是,不要跟着你的主人作恶。”纪桑宁手里的匕首握得很紧,她必须要防备这庞然大物发疯。
不知为何,青玄竟然顺从了纪桑宁说的话,不再挣扎。
奇怪,这么听话?
天上的一幕被夜渊尽收眼底,熟悉的感觉再次升起,且越来越强烈。
纪桑宁控制青玄飞低,一把将老苏带到它的背上,羽翼扇动产生巨大的风,差点将桃树吹断。
我的桃树啊!没了得再种几百年才能长出来吧。
来不及悲伤太久,她念动咒语,魔镜发出亮光,再次消失在了夜渊面前。
“尊上,妖族的人已经不见了。”暮泽跑过来,看见青玄已经变成了一条小龙,蜷缩在夜渊的身边。
“不用追了。”
易容术,幻术,你到底是谁?
“主人,我刚刚好像听见阿芜的声音了,是不是她回来了......”
夜渊强压住内心的躁动,“她方才跟你说了什么?”
“她说我的脾气跟你一样暴躁,还让我不要跟着你做坏事。”
“......”
青玄:我明明实话实说了,你又不爱听。
——
“阿宁,刚才实在是太危险了,你知不知道那魔尊......”后面的话他没再说下去,毕竟是纪桑宁救了他一命,新仇旧恨,夜渊恨不得将他杀之而后快。
“哎呀老苏,这不是好好的嘛,你就暂且在这里待上几天,我看那魔域事多得很,很快他就会忘记今天的事了。”
那大将军和大祭司指不定要把魔域搞成什么样呢。
这里是纪桑宁布置的一处住宅,布置得跟魔谷的屋子很像,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对了老苏,你是不是跟夜渊早就认识?”刚刚两人的对话听上去相识甚久,可能还有过节。
“没什么大事,魔尊霸道是天下人皆知的事情。”
那件事越少人知道就越好,若是阿宁也遭遇了不测,他会愧疚一辈子的。
纪桑宁点点头没有再问,老苏不想说的事,是怎么也问不出来的,等时机到了再问。
——
妖族不像魔族,妖族四季分明,而魔族多为秋冬季节。此时正是妖族的初春时节,界河边绿水新涨,水边芳草如茵,在微风习习吹拂里,画船轻轻移动,绕着界河游转。
“小五,最近画舫的生意怎么样。”
说话的,正是纪桑宁,她坐在船上,看着表面繁华的帝京,只是不知道这内里是否跟这华丽的外壳一样呢?
一年前她回过妖族,建了这座画舫,供一些达官显赫在此饮酒听曲,兴致上来了,也吐露了许多妖族的大事,获得了不少的消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将这画舫挂在小五名下。
“回大人,这半年来画舫听曲子的人多了,只要一开船,厢房都是满的。”
“今夜我在这里,留一间厢房给我,其他的,你全部用来接纳客人。”
“是,大人。”
这船上的小厮们,都是她在妖族苦寒之地所救,从没参与过政事,对她也足够忠诚。
纪桑宁没有透露过身份给任何人,小厮们只知道“他”姓宁。
夜晚,伴随着乐舞声响起,客人们纷纷上船,虽然这画舫开张时间不长,但这船上的乐舞,可是整个帝京最好的。
纪桑宁坐在厢房里,喝着老苏的桃花酿。
小五给她的是最好的一间厢房,从窗户望出去,刚好能看见空中高悬的圆月。
“还是喝些小酒,听听小曲有意思,朝堂上的事心烦得很。”
“你少喝点吧,明日可别不清醒,叫那妖帝看了去,又要责罚于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