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跪,就跪了三个小时,直到了深夜,顾立红着眼睛,泪水早已哭干,一直盯着床边的顾飞宇死死的看着。
感觉想了很久很久都没有接受这个事实。
但此事已经发生了没法挽回,为今之计只能让爷爷早些入土为安。
顾立双手扶着床边起身想站起来,一股劲站起身没站稳又摔了下去。
发现自己的双腿早已经失去了知觉,然后又扶着床边努力的爬了起来,双腿瞬间传来麻痹的感觉,起身后腿还有些颤颤巍巍的发抖。
床边起身碰到了爷爷冰冷的手,连忙用自己的双手拿起,放在自己嘴边哈了几口热气,然后又放入被窝里去盖好。
顾立看了一眼像睡着般,静静躺着的顾飞宇。
先是用手擦了擦自己已经哭红的眼睛,然后眼神坚定,声音还有些颤抖的说道,
“爷爷,等我出去一会,之后再来陪你。”
说完便跑了出去,来到顾长春家的门墙外,门已经锁了,就用还有些力气的右手,使劲敲了敲墙外的大门。
此时顾长春一家正在家里看着电视,声音有点大,并没有听到泥墙外的敲门声。
过了一会顾立见没有人出来,想喊一声,刚叫出口但自己的嗓子已经沙哑了,有些喊不出来。
又只能继续敲着外门,力气也小了许多。
”咚咚咚...”
屋内看了一会电视的顾晨文,突然想上厕所对着顾长春说道,
“爸,我想去上个厕所。”
顾长春转头看向自己儿子回道,
“......,你想上你就自己去啊,还要你老子陪着你不成。”
顾晨文有点怂怂的说道,
“这不是怕黑嘛。”
顾长春没有理他,又回过头去继续看着电视。
何春梅听见两人交谈也是起身笑了笑,
“多大的人了,还怕黑,走我帮你去把灯打开。”
何春梅先是出去帮她儿子把灯开好,顾晨文也走出门把房门关上了,瞬间安静了不少。
顾晨文就在准备去时,突然听到有外院敲门的声音,站着不动侧着耳朵又仔细听了听。
何春梅从后门走出来,正看见自己的儿子傻傻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在干嘛,开口问道,
“灯都开好了还不快去上厕所,站在这里干嘛。”
顾晨文回过神来回应道,
“妈,你听听,看是不是有人在敲咱家的外门。”
何春梅走过来听了听,好像确实有人敲门的声音,连忙说道,
“行了,你先去上厕所吧,回来记得把灯都关好,我去外面看看。”
说完把内屋外面的灯打开,走了出去,走近后,敲门声音便大了一些,也是出声喊道,
“是谁啊。”
门外的顾立终于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沙哑的嗓子连忙回应,
“是我,舅妈,我是顾立。”
确认是顾立的声音,不过他说话有些怪怪的,何春梅也是连忙回应道,
“是小立子啊,来了来了。”
何春梅走到门口把门打开,只看到乌漆嘛黑的门口,站着一个一米五几的男孩。
“小立子,这么晚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顾立扯着沙哑的嗓子,有些哽咽的说道,
“舅妈,我...我爷爷走了。”
何春梅还没反应过来回道,
“走了?顾医生走去哪了。”
“舅妈,我是说我爷爷去世了,今天刚走..过来是想请你们帮帮忙可以吗。”
何春梅听到顾医生去世的消息,有些惊讶的用一只手捂了捂自己的嘴,一时间也有些难以接受。
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也是连忙确认道,
“顾医生他.....”
“好,先跟我进来,我去通知你舅舅吧。”
何春梅连门都忘记关了,连忙跑了进去,顾立则是跟在身后也走了进去,停在了门口处。
何春梅进了房间连忙跟顾长春说了此事,顾长春听完后大为震惊,心里想着
“今天下午顾医生说话的时候还好好的,想不到这么快就走了。”
接着连忙跑了出来,看着在站门口灯光下眼睛哭得红红的顾立,确认性的问道,
“小立子,你爷爷真的走了吗?”
顾立有些哭腔的回道,
“舅舅,我今天做完晚饭,准备叫爷爷吃饭的,可是怎么也叫不醒了,爷爷就静静地躺在床上,再也没在动过。”
顾长春长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拍了拍顾立的肩膀说道,
“好,舅舅知道了,先在这里等我回来。”
顾长春说完立马往外面走去 ,因为顾医生并没有结婚,身边没有妻儿,只剩下路边抱来的顾立,想着先得把此事告诉村长,才好通知大家一起帮忙。
顾立等了一会后,看着长春舅舅还没有回来,在这里待了一会,就跟何春梅说了一声,说回家陪着爷爷,爷爷一个人在家怕他孤单,就走回去了。
何春梅本想挽留的,等长春回来再过去,但想着爷俩从小就相依为命,停顿了一下的说了声好,还说道等会,会跟着长春一起过来,就让他先回去了。
来来回回就一小会的时间...
等顾立走后,顾晨文才关了灯慢慢悠悠的来到了房里,看见自己的老爸不见了,老妈一个人坐在凳子上有些走神,于是便开口问道,
“妈,我爸去哪了,刚刚敲门的是谁?”
走神被打断的何春梅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叹了口气,然后就把刚刚顾立来的事情说了一遍。
顾晨文听完也是一下子难过了起来。
之前去找顾立玩的时候,经常顾爷爷,顾爷爷的叫着,还去看过病为自己打过屁股针,现在说走就走了,一时也有些难过了起来。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不语,电视随它放着没有在看。
过去半个小时左右,顾长春带着村长,以及做法事的几人和村里的众人抬着一副空棺材。
顾长春路过自己家里时,先回屋一趟,众人直接往顾飞宇家走去。
进屋没有看到顾立,只看到自己的老婆跟儿子坐在那里也不说话,随后问道,
“顾立人呢?”
何春梅看到自家老公回来,也是连忙回道说他已经回去了,然后几人关掉电视出门一起往顾立家里走去。
顾长春一家到了顾飞宇家后,只看见村长站在院子内指挥着几人正在帮忙搭建场地。
主堂内众人已经搭好法坛,后面是两根长凳上面放着抬来已经打开的棺材。
屋内顾立此时正在用热水帮爷爷擦拭着身体。
擦拭完后顾立又帮爷爷穿上了之前在家里从来没有穿过的军装,然后出房门叫长春舅舅他们帮忙把爷爷抬了出去。
一切忙完后,村长走到顾立面前安慰了一番,顾立也弯腰谢谢众人。
然后村长留下几人守夜,叫其他人先回去休息明天再过来。
顾长春也留了下来,先叫自己妻儿回去了。
本想找顾立把今天顾医生交代的事情说一下的,但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想想还是等顾医生的事情处理好再说吧。
想好之后也是从顾飞宇家中取来了火盆,搬来凳子让几人先做下,生好火众人也是围在一起交谈了起来,都是围着顾飞宇的话题。
顾立自从出来后,先是把厨房里的东西处理一下,然后就跪到了顾飞宇的灵堂前。
几人本想劝着让他先去睡会,但顾立好似没听到一样,继续跪在那里,几人也没有办法就烤着火继续陪着他一起守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