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什么进?没见这上面写着妇幼医院吗?就是赵国公爷来了也是站在门口等的。你算个什么东西抬脚就敢往里面闯,小心……”护卫指着妇幼医院的牌匾,一张嘴就把他骂的狗血喷口。
偏生他还不敢发作,只能缩着脖子听训,待护卫说完了才小心道:“我闺女是这里面的女大夫,我找她真的有事。”
“你闺女是里面的女大夫?”
闻言,护卫顿了一下,这才仔细去瞧他,半晌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赵大……老爷啊!你怎么穿成这样啊!害的咱们都没认出来。”
里面的女大夫也就十二个,除了瑶瑶公主和赵淑华外其她的都是田安花钱买来的,被父母遗弃的孤儿。
所以赵宁松一说他的女儿是里面的女大夫,护卫们立马便想到了赵淑华,这才认出此时一身粗布棉衣,不修边幅的赵宁松。
在这种情况下被护卫们认出来,赵宁松也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但想到自己当下的窘迫,最后也只能厚着脸皮尴尬道:“正是,还请行个方便。”
然而,赵宁松先前仗着自己国公的身份,不管走到哪里皆是一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样子,没少得罪人。
恰巧今日这几名护卫曾经便被赵宁松羞辱过。
赵宁松被罢了官,年前又被赶出赵国公的事,他们这些做护卫的早就有耳闻了,此时亲眼见赵宁松这般穿着,更是证实了传闻。
如今赵宁松只是白身,看起来还有些穷困,怕是混的还不如他们。
大家也算是身份对调了,他们可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于是纷纷出言羞辱调侃:
“听说赵老爷现在已经不住国公府了,是不是真的啊!您别藏着掖着,和哥几个透露透露呗!”
“就是,就是,您现在住哪啊!是外城还是平民窟啊!和哥几个说说,指不定我们得空了还能过去看看您啊!。“
“哦!对了,您如今在哪高就啊!都说这风水轮流转,说不定如今的我们还能不计前嫌的帮着照拂照拂赵老爷呢!”
哈哈哈……
看着几个护卫嘲讽的嘴角,赵宁松气的脸色铁青,偏生为了生计他还不能甩袖子走人。
为了见到赵淑华,他还得低声下气的求着几个护卫,“还请几位官爷为我通报一下。”
一声“官爷”顿时把几名护卫逗的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还能从赵老爷嘴里听到你叫我们官爷,还真是让我等受宠若惊啊!”
“赵老爷放心,冲着您这声官爷,我等再怎么着也得替您把这话给传了,至于赵小姐愿不愿意出来见您,那可就不归我等管了。”
不管怎么说,赵宁松还是赵淑华的亲爹。
虽然赵宁松一房被赶出国公府,而三房却还好端端的住在国公府,让他们确定赵国公和护国夫人是不待见赵家二房的。
但他们到底不知道赵淑华对赵宁松是什么态度,即是外界有传言赵宁松和赵淑华两母女不合,但他们到底没亲眼见证过。
万一传言是假的,他们把人得罪了太狠了,到时候赵淑华追究起来,难保护国夫人不会看在徒弟的份上斥责他们。彼时他们就是吃不了也得兜着走了。
见护卫们总算愿意帮他去通传了,赵宁松还狗腿的奉承了两句。
怕赵淑华还记恨着先前的事,不肯出来见他,他还大言不惭的让护卫威胁她:“你就说她若是不出来见我,我就天天来,或者她更愿意我去找她娘。”
看着赵宁松这嘴脸,护卫嗤笑一声道:“等着吧!”便朝着医院门走去。
虽说是通报,但其实也就是站在门口和里面的女护卫说一声,由她们去传话。
赵淑华接到消息时,瑶瑶正和她讨论着病例,听了女护卫的传话,当场就要冲出去为赵淑华讨回公道。
“他上次那么狠心的打了你和你姨娘,现在落魄了还有脸来找你,简直找抽,淑华你别出去,让本公主出去会会他。”
赵淑华怕给瑶瑶惹麻烦,赶忙拉住她,“瑶瑶你别去,我爹那种烂人不值得你出手,你可别为了他这种人脏了你自己的手。
他是我亲爹,我姨娘更是他的妾室,若是真计较起来,我们是没法甩开他的,你别冲动,我先出去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赵淑华对赵宁松现在的情况多少能猜到一些,估摸着他来找自己,大概率就是为了银子。
她想的简单,他要银子,自己大不了就给他一些,可若是真让他去找许姨娘,后果恐怕更不堪设想。
她的姨娘好不容易才离开了赵宁松,若是再让她落到赵宁松手里,傍身的两个铺子保不住不说,人也讨不了好。
所以她宁愿自己去面对赵宁松,也坚决不让赵宁松去找许姨娘。
只是她没想到赵宁松居然狮子大开口,张嘴就和她要一百两。
赵淑华都要气笑了,“爹,你当我每天在里面捡银子呢!张口就要一百两,你咋不去抢啊?”
赵宁松不信,板着脸道:“你不是田安的徒弟吗?难不成她没给你月钱?”
赵淑华冷着脸道:“我只是徒弟而已,师傅不仅没收我学医的学费,还供我吃穿,凭什么还得给我发月钱?
再说了,就是搁以前你当家的时候也没有哪一个月给过我一百两的月钱。
而且,在你们对堂哥和堂嫂做了那么多坏事后,他们没有因此迁怒我,还愿意像以前一样待我,你凭什么觉得,他们该给我月钱?”
赵宁松被赵淑华说的一脸尴尬,却依旧虎着脸道:“死妮子,你胡说什么?我们什么时候对赵奕铭夫妻做坏事了?”
见他不承认,赵淑华也不和他多说,只道:“做没做,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赵宁松心虚,怕赵淑华真知道什么,也不敢再和她理论,只是催促她赶快把身上的钱都拿出来。
赵淑华知道今日他若是不能从自己手里拿到钱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便干脆把荷包里的一两多碎银子全倒在手心上,摊开给他看,“全在这了,你要就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