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媳妇把预防的法子和药方子都毫不藏私的贡献出来了,他这个当皇帝的要是在这个时候掉链子,他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的。
好在这段时间琉璃的厂的效益还不错,宸王那里这两年在田安的指导下制红糖和卖巧克力的生意收益也不错,年前便孝敬了他这个当爹的一笔不菲的钱财,他现在手上还算宽裕。
所以皇帝当即便拨了一笔银子让太子亲自督办这件事。
不过,普及蛔虫病的事解决了,但田安虽说是无偿捐献,可他作为帝王总不能真的就理所当然便拿臣子的东西,更何况这药方子还是臣子的家属给的,他便更加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了,论功行赏是必不可少的。
可那丫头现在是钱也有了,名也有了,温泉庄子先前也赏了,他还能再赏什么呢?
皇帝颇为为难的想了半晌,这才想到,大人们是不缺什么了,可田安肚子里不是还揣着宝贝么。
大手一挥,把附属国年前刚进献的一对黄玉龙凤佩给了赵奕铭和田安肚子里的孩子。
虽然田安进献了无价的方子,而皇帝却只赏了一对玉佩,就连皇帝都有些心虚,但赵奕铭拿着那玉佩,心里倒是颇为满意。
皇舅舅这赏倒是歪打正着了,正好他和田安的一对儿女,一人一块。
晚上,赵奕铭把玉佩给田安时,田安也是爱不释手,她本就喜欢这种天然的东西,更何况这还是一对龙凤佩。
龙凤玉佩配龙凤胎,这简直就是为两个小家伙量身打造的嘛!
田安稀罕的不行,拿着玉佩嘀嘀咕咕隔着肚子和两个小家伙说话,看的赵奕铭好笑不已,“都还没显怀呢!他们听的见吗?”
田安满脸温柔,“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听见了。”
闻言,赵奕铭抱着田安躺下,又开始好奇的问她有关胎儿的事。
两人就这么窝在被窝里讨论着,直到田安慢慢睡着,赵奕铭仔细给他掖好被子,这才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
……
转眼,便是妇幼医院最后的一日义诊了,但医馆外却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邓雪来汇报时,田安还愣了一瞬,不敢相信道:“你说谁?”
“咱府里曾经的老夫人,曹老姨娘。”邓雪再次板着脸复述道。
田安乐了,“虽说咱们放出话去,不论是谁都可以来义诊,但京城里但凡有头有脸的夫人都没来和百姓们抢这名额,她不是自诩名门老夫人么!怎么也舍得下这个脸和百姓们一起排队?”
不怪田安奇怪,此时一身华服,贵夫人打扮的曹老婆子站在一众粗布棉衣的普通妇人堆里犹如鹤立鸡群,本就因为感染了风寒,被烧的有些红的脸更红了。
要不是贴身嬷嬷一直拉着她,劝她忍耐,她早就摔袖离去了。
想她曹氏,就是从前当小妾的时候,偶尔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什么时候不是让下人请了大人上门看诊的。
没想到老了老了还得受这份罪,在这寒风里和这些贱民们抢一个免费的看诊名额,就不说了,大夫还是那个赶她出府的贱丫头。
要不是田安,她又怎会落到如今这般境地?
一想到田安,她就恨的心肝肺疼,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林迟处死,偏生现在还得来求人,她真是自刎的心都有了。
“哎呀!你个贱民,离我远些,弄脏了本夫人这华服,你赔的起吗?”
大家都在排队,人多难免拥挤,排在曹老婆子后面的妇人不小心被身后的人推了一下,脚踩到了她的衣服。
妇人已经连忙道歉了,却没想到本就憋着一肚子火的曹老婆子直接出口就开骂。
妇人见她穿的贵气,还以为是哪家的老夫人,不敢得罪,即使被骂了,不但不敢生气,还得小心的赔不是。
谁知这曹老婆子得理不饶人,非得让人家跪在地上给她舔干净。
她这是把这些日子以来的气都撒在人家身上了,在这找优越感呢!
妇人急的都快哭出来了,“对不起,对不起,是小妇人莽撞,求老夫人您高抬贵手,饶了我吧!”
旁边排队的人觉得曹老婆子有些小题大做,这种场合推推搡搡的,大家都是轻便出行,你穿成这样来排队,被踩了也是难免的,人家既然道了歉,大家各退一步不就过去了嘛!偏生这老太婆咬着不放,还这般羞辱人。
若是旁人这样,她们早就帮着说理了,可偏生今日这曹老夫人为了不让田安看扁,把唯一没卖,留着充门面的行头给穿了过来,把大家给唬住了。
这让大家都怕惹祸上身,不敢轻举妄动,方才排在这小妇人身后的人甚至怕被对方攀扯,早早就趁乱溜了出去。
小妇人欲哭无泪,想着今日若不按这老夫人说的办,怕是就不能善了了,无奈之下只能屈膝跪在满是污水的地上,头慢慢朝着曹老婆子被她踩脏的几乎齐地的衣摆上去。
就在曹老婆子满脸自得,盛气凌人的享受着这等高人一等的快感时,一个清脆微怒的声音打断了小妇人接下来的动作。
“你们在干嘛?”
香桃方才回府去给田安取东西,刚回来便看见了这一幕。
此时四周的人都怕惹祸上身,一个个站的离她们老远,倒是方便了香桃一眼便认出这曹老婆子。
依着二房的那尿性,香桃即使不问缘由便已经断定了是曹老婆子在挑事。
当即便气势汹汹的上前把小妇人扶起来,怒目瞪向曹老婆子,“曹老夫人这是仗势欺人,欺到我们医馆门口来了?你要撒野去别处,这里可由不得你胡作非为。”
见是香桃,曹老夫人一脸不屑,“田安那个小贱人,就是这么管教下人的?还有没有一点尊卑了?”
“老夫人……不可。”
闻言,身旁的贴身嬷嬷赶忙不赞同的提醒她,她们今日可是来求人的,现在把人得罪了,等会儿还怎么让人给自己看病啊!
“啪……”
贴身嬷嬷话音刚落,耳边便传来一声响亮的掌锢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