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宁的右眼却突然不受控制跳了几下,随即还伴随着一声心慌,紧接着,她的手机就响了。
是福伯打来的电话。
棠宁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赶紧接起:“喂,福伯。”
“宁宁,不好了,老爷子出事了!你快过来看看吧!”
棠宁猝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福伯说了一句我马上过来就往外跑去。
穆云禾在身后问道:“宁宁,怎么了,是不是你爷爷出事了?”
棠宁来不及解释,便往外跑去。
穆云禾也追不上她,只能眼看着棠宁跑了出去。
棠宁直接赶往医院,然而当她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的却是爷爷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面色惨白,身上插满管子和呼吸机的情形。
沈砚池和聂廷深站在一边,两人皆是一脸悲痛,却也无能为力的痛心。
“爷爷——”棠宁跑到棠老爷子病床旁边,接连叫了两声,可惜,棠老爷子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了,“爷爷——爷爷——”
无论棠宁怎么叫唤,棠老爷子就是没有反应,像是睡着了一般。
“爷爷——”棠宁心痛不已,转头看向一边的沈砚池和聂廷深,哀求道,“砚池,你帮我救救爷爷吧,砚池,你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砚池——”
沈砚池看着棠宁哭的这么伤心,真的很心痛,但他是人,不是神,但凡还有一丝办法,他肯定会尽力。
福伯红着眼眶在一边对棠宁说道:“宁宁,沈医生和聂医生都尽力了,你别为难他们了。”
“不,不会的,爷爷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这样!”前天棠宁还给爷爷打过电话发过视频,想着这两天有时间,就带平安过去看看爷爷,“福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晚上曼丽小姐和楚牧少爷过来找了老爷子,我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惹怒了老爷子,老爷子发了很大的火,曼丽小姐一生气,临走前就推了老爷子一把,老爷子当时被推倒在地,头磕到了桌角,我想打电话给您,但是老爷子说太晚了,让我不要打扰您,当时老爷子只是流了点血,也没说不舒服,然后我就扶老爷子睡下了,等我今天早上去叫老爷子起床的时候——”
福伯懊悔不已,说到这里,忍不住抽打自己耳光:“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疏忽了,是我害了老爷子,宁宁,要怪你就怪我吧。”
“爷爷昨晚上撞到头,其实已经有些脑出血症状了,若是昨晚上能够及时送医的话,还有得救,但是等到今天早上,已经是药石罔效了。就算手术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现在的棠老爷子全靠仪器维持着生命,实际上他已经脑死亡,只要撤了身上这些机器,他就——
棠宁听到沈砚池的话,身形踉跄,差点栽倒在地。
从未有过的无助和心疼席卷了她,看着病床上身形瘦削面色苍白的棠老爷子,棠宁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无力,这是她来到这个世上给她最多温暖和疼爱的人啊:“爷爷——”
眼泪无法控制从棠宁的眼眶中滴落:“爷爷——”棠宁跪在棠老爷子的病床边上,声泪俱下。
明知道爷爷可能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可棠宁还是想多叫他几声。
这时,病床上的棠老爷子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
聂廷深一眼惊诧提醒道:“棠宁,快拉住爷爷的手!爷爷的手指在动!”
棠宁立刻握住了棠老爷子的手,她欣喜发现,棠老爷子的手指果然在动:“爷爷,你能听到我说话的对不对,爷爷,爷爷——”
然而现在的棠老爷子,是真的无法给棠宁任何回应了,听着棠宁一声声的呼唤,只有一行眼泪从棠老爷子的眼眶中滑落。
棠宁知道,爷爷是担心她,舍不得她,他一定还有很多话想叮嘱自己,可现在,他已经无法开口。
一思及此,棠宁便握紧了老爷子的手哽咽道:“爷爷,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别担心我,你放心,我以后肯定会照顾好,照顾好平安。”
说到最后,棠宁已经泣不成声,可她还是依然坚持道,“爷爷,你放心去吧。”
棠宁话音刚落,又见棠老爷子眼眶中流出一行泪,随后,旁边的仪器上就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声,棠老爷子的心电图就变成了一条直线。
“爷爷——”棠宁悲痛不已。
明明见惯了生死离别,可这一次,还是让她痛不欲生,痛彻心扉。
沈砚池和聂廷深也是默默别过头去,知道这对棠宁是多大的打击。
棠宁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白布盖上棠老爷子的脸。
明明昨天还好好的,可是一夜之间,她却失去了最疼爱他的爷爷。
若是无牵无挂,便不会有这样的痛苦,所以人一旦有了牵挂,便是有了软肋。
可这,便是人世间最珍贵的情感啊。
穆云禾许闻歌和陆老夫人听闻这个噩耗,都在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
看着被盖上白布的棠老爷子,陆老夫人几乎站立不稳,幸好陆清婉在旁边扶着她:“妈,您别激动。”
许闻歌也是泪如雨下,今天她带着许晏姝去见她哥哥了,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赶到医院,哪里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立刻上前扶着棠宁,对她说:“宁宁,你别太难过,你还有我,还有平安,还有这么多人呢。”
棠宁只能强忍着难过点了点头。
这么多人都立刻赶来了,唯独棠家人,姗姗来迟。
棠曼丽和棠楚牧一起冲进病房,看到盖上白布的棠老爷子,两人皆是一脸的不敢置信,确认了棠老爷子的死讯后,棠楚牧就对着福伯发难道:“福伯,你就是这么照顾我爸的?”
“是啊,福伯,我爸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暴毙了,还有你不第一时间通知我们,你找了棠宁来,你说,你是不是被她收买了!”棠曼丽一开口,便是质问。
福伯因为没有照顾好老爷子,原本就十分自责了,如今还被棠曼丽污蔑,顿时老泪纵横:“曼丽小姐,你污蔑我就算了,你怎么能这么污蔑宁宁呢,做人不能没有良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