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行丰被引着入内,首先便听到了清灵的鱼木声响,心瞬间跟着静了下来。
“阿弥陀佛。”
梵音似是会回响,许行丰抬头看去,便见传闻中的弘慈寺住持,着一身红金袈裟,好似那正殿供奉的释迦牟尼佛的化身一般。
许行丰心中奇怪,那护国寺的住持鹤发童颜,一语更是道破了自己身上最大的秘密,显然是有真本事的。
而这弘慈寺的住持,瞧着也是让人不由心生敬畏。
难道这事件真有神佛?但为什么在现代自己活了三十来年,却从来没瞧见什么得道高人?
“信则有,不信则无。”
许行丰正心中琢磨呢,就突然听见这话。
“住持能晓我所想?”
许行丰不觉得这是住持信口说的,分明是在给自己解惑,他觉得见鬼了,他怀疑这住持有读心术。
但里的读心术不都得在一定距离范围内吗?昨日他在后院厢房,那怎么这住持知道他要来。
“施主请坐。”
许行丰见住持不回答自己刚刚问题,也不懊恼,依言坐在蒲团上。
“昨日老衲便见青吾山上方紫气浮动,便知有贵客至。”
许行丰看着这住持一本正经的样子,很想说你还怪会拍马屁的。
但想着刚刚在外面守着的忘尘师傅道破了自己的姓氏,显然是住持告诉他的,许行丰又觉得或许这住持说的是真的。
而且他自己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唯物不是。
只是难道他真自带紫气?但他自己怎么瞧不着,而且朱紫金三者不都是极贵的代表吗?
“住持玩笑了,我哪里是什么贵客。”
“心系百姓,渡千万人,自然是的。”
许行丰听到这已经不得不承认这住持的本事了,一句话就道破了他的身份。
“不过都是本分罢了。”
“已是难得,本寺院墙施主尽可安排,不过只求施主一事。”
许行丰现在只想说窝艹了,他都没说来干嘛的,这住持就知道他来意,读心术都不带这么厉害的。
许行丰感觉自己在这住持面前整个一透明人,不过自己此行目的居然就这样达成了,倒是惊喜,就是不知道住持能求他什么事。
“住持请讲,只要我做得到的,必定答应。”
“此事于施主而言不过举手之劳,容易容易。”
“举手之劳?”
“嗯,麻烦施主为寺庙各殿提联。”
“我瞧着所有大殿不是已经有了吗?”
“哈哈,施主字贵,能得施主亲笔,是鄙寺荣幸。”
许行丰觉得这住持还怪讲究的,居然要将那些对联都拆下来,让自己重新写,真挺费事的,不过这对自己来说确实不难,自然不会推脱。
“那就献丑了。”
许行丰见识了这住持本领,本来想着问他些自己所盼能不能如愿的,结果就得了四个字:天机不可泄露。
许行丰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而且住持说完就又接着诵经敲木鱼了,许行丰便识趣的自己退了出来。
“公子,你出来了。”
“嗯。”
“公子,你现在能告诉小的,到底来这为了何事不?”
“壁画。”
“啊?壁画?”
“嗯。”
“公子您怎么想着壁画了?”
“谋生,教化。”
王熹听着自家公子这简短的话,明显是不想细说,也不敢多问,就心里琢磨着这两个词,这一琢磨就到了山底了。
“公子,小的好像懂您意思了。”
“什么懂我意思了?”
“就刚刚您说的谋生同教化。”
“你还想着这事呢?”
许行丰是实在没想到王熹原来这一路都在琢磨自己刚刚说的话,他之所以说得简短,也不是不耐烦,而是在心里疑惑住持如何知道他内心想法的,觉得玄妙至极。
“小的说了嘛,不能给公子你拖后腿,那自然是要多些思考的。”
“嗯,你这话说得倒是有理。”
“那公子,你听听小的想得对不对。”
“先上马车吧,你再慢慢说。”
“好咧,公子你慢些。”
“行了,说吧。”
“这谋生,是让百姓又多了项赚钱的活,而且这壁画想来有字有画,是给那些手头紧迫的读书人的活计。
至于教化,弘慈寺香火旺盛,来往人多,到时肯定都能瞧见,便能被所有感化了。”
“嗯,确实没错,不过你漏掉了一环。”
“小的着实想不出来了,还求公子解惑。”
“这壁画和字,你真觉得百姓看得懂?”
王熹猛拍了下自己额头,看自己蠢的,对呀,百姓不识字怎么看懂,看不懂哪来的教化。
“那怎么办,公子?”
“请人讲呀,我打算到时请几个善于言语表达的。”
“公子您可真聪明,这样百姓不仅能被感化,还能学着认识些字。”
“嗯,三百千这类启蒙读物肯定会写上去的,我确实有通过寺庙免费教大家识字的打算。”
“公子您太厉害了,居然能够想到这样妙的法子。”
“不厉害,等封晋两府大大小小寺庙都能自发组织这个的时候,你再来夸你家公子我吧。”
“公子您既然这样说了,肯定快了。”
“你倒是对我自信。”
“那当然呀,公子在我心里无所不能。”
“好好驾马,别滚到田里去了。”
“不会,小的技术好着呢,而且去年公子您让百姓将这官道修得好,马车都平稳得很。”
“行了,别拍马屁了,我闭目休息会。”
“好,那公子您休息。”
白驹过隙,一晃便到了时顺十年,许行丰任晋府知府也是第三年了。
许行丰这几年培养出了高产的朱薯苗,亩产可达六千斤,全国各地基本都已经种上了,就算灾年,百姓也不会挨饿了。
另外许行丰在封晋两府建立了许多作坊,有做秋梨膏的,有做纸的,有做酱油的,各类各样,两府百姓基本家家户户都有在作坊工作的,有了稳定的收入来源。
启蒙学堂在两府,尤其是封府已经完全步入了正轨。
而且自从弘慈寺有了壁画,使得香火更为鼎盛后,各个寺庙想出了各种花样,甚至有寺庙还请了童生讲经,教百姓识字,然后又组织背诵经文大赛。
由于这些寺庙的互相攀比,倒是将两府文教推向了高潮,基本没了不识字的百姓,或多或少都识得一些。
在这种氛围下,两府考出来的举人数量也跟着翻了倍,在文教方面的成就,甚至都传到了京城,得了官家赞赏,然后全国各地都跟着兴起了热潮。
“公子,封府的任期您就快满了,也不知道是谁来接您的位子,说起来还真是舍不得呢,毕竟在这里待了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