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许行丰这话,底下七个知县,背上冷汗一层层,感觉官服都要湿透了。
但许行丰还没说完,他可不信光是暗投箱便可以杜绝他们的操作,他们到时直接派人守着暗投箱,不允许老百姓往里投,甚至可能还会把想要申冤的老百姓打一顿。
别看他们都是读书人出身,不过都是懂得如何更加光鲜地掩饰罪行罢了。
“并且我会差遣衙役,不定时巡逻,绝不允许有欺压霸凌百姓之事发生。
所以各位,以前的狐狸尾巴都收收,以后一心为民,否则。。。”
许行丰的话并未说完,但吓得底下的知县们脸色惨白,死了三天的那种。
“你们回了各自县城后,便将本官所下达的命令一层层递下去,本官要封府无一人不知暗投箱,否则便是你们的差池。”
七名知县连忙称是,许行丰看着他们诚惶诚恐的模样,却没有几分信任,都是欺软怕硬罢了,在自己这瑟瑟发抖,在百姓面前耀武扬威。
“一年一度的粮税日就快到了,本官不希望看到或听到任何不好的事情。”
说完许行丰便让几名知县散了,然后又宣了衙役去各县和府城做暗投箱,和张贴告示。
做完这些,许行丰又开始思量起这冬日老百姓的生计来,还有便是徭役的事,历年封府的徭役都是在十一月中旬开始,服一个月,正好十二月归家过年。
许行丰瞧着之前账本上写每年徭役花在老百姓身上的伙食银子居然要六七万两。
这几年人口增长,一个县有15万人左右,七县大概百万余人。
一般古代十五到二十人为一户,也就是整个府城大概是六万户左右,一户派出一人,正好是六万人。
许行丰以前也是瞧见过的,服役的壮丁一日三餐基本都是粥,还是最差的糙米,馒头是很少见的,毕竟馒头用料要足些,然后稍微加些菜叶子。
这也是为什么老百姓都怕徭役,因为做的活特别苦,还吃得差,特别伤身体。
反正一日下来应该是八文足矣,也就是说一个人一月下来二百四十文,那么六万人就只需一万四千多两银子的吃食。
这样粗略算下来就知道其中猫腻多大,不过上面查下来,他们也多的是说辞,无非是要吃肉之类的,但只要真仔细查,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进大牢。
徭役许行丰现在肯定是没办法给老百姓免的,封府相当于是百废待兴,没有这满府的劳动力,还真是不行。
只不过许行丰肯定会将钱落在实处,不说吃荤腥,但肯定会让吃饱。
至于冬日的生计,别看刚收了稻谷,能够过段无忧的日子,但其实一年也就那几个月的农闲,要是不好好利用起来,老百姓永远都是指着田地过日子。
但凡遇上个天灾人祸的,半点抗风险能力没有,而且官家是想让他来封府推广教育的,治病的银子都没有,哪里有银子读书,那不是天方夜谭吗。
所以想要百姓送孩子读书,就得让他们手里慢慢存些银子才是。
许行丰思来想去,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大棚作物,现在这个时代吃得最多的蔬菜便是冬葵。
冬葵同秋葵可不是一种作物,不过都带葵字,肯定是带了些亲戚关系的,当然这是许行丰私以为的。
因为冬葵也是自带黏液的,不过它是菜叶子。
而冬葵之所以是最常吃的蔬菜,是因为在这个舍不得用油的年代,冬葵无论是煮或者炒都是很不错,而且省油的。
而且冬葵耐寒,四季可种,所以顺其自然地便成为了饭桌上最常见的蔬菜。
至于后世最常见的蔬菜,也就是白菜,现在有,但比较小众。
许行丰打算今年冬天便推行白菜,毕竟冬葵虽易种植,产量却不高,亩产最多一千斤左右,蔬菜又以水分为主,一烹饪便基本没了,还不管饱。
白菜抗寒还好种活,在现代亩产量过万斤都有可能,许行丰相信就算在这种植技术不强的古代,应该也有几千斤吧,怎么的也比冬葵强。
而且白菜口感更佳,在这匮乏蔬菜的冬季,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除了白菜,许行丰觉得韭菜、豆角、茄子也是很好的选择,特别是韭菜生产周期短,半个月就能收割。
而且白菜、豆角、茄子都是极易储存的,老百姓留着自吃也不错,卖出去在冬天更是能得个好价钱。
而且对于大棚种植,许行丰是有把握的,因为他上一世当公务员是有下过乡,正好接触过大棚种植这一块,还算是比较熟悉的。
想好这些,心里有了章程,许行丰总算感觉有底了些。
第二日,许行丰说要打贪打腐的命令,整个封府都传了个遍,暗投箱大家也知道怎么回事了,而且还有不少人还特地去瞧了,发现还真有个带细长条缝隙的钢制箱子。
“你们说这知府大人是不是真的是个好官。”
“谁知道呀,有些官上来就喜欢做些表面工作,后面还不是雷声大,雨点小,都不干实事,官官相护,最后苦得还是咋们老百姓。”
“可不是,老头我都活了五十了,也没见到过一个好官,还记得以前恶霸霸占东头那块地不?”
“哪能不记得呀,那狗子当时都被打得吐血了。”
“可不是,要不是魏大夫心肠好,不要诊费,又免费给草药的,狗子哪里还有命在。
结果呢,当时告上去,县令大人不问缘由直接杖责十大板,狗子他老娘当时都四十了,可是打得差点没晕过去。
最后审问一番,任谁都能看出来当时那恶霸贿赂了那县令,但谁敢说呀。
满堂的衙役都凶神恶煞的,瞧着敢多说一句,板子就要落下来。
最后那恶霸还在咋们村耀武扬威,再没有一个敢还嘴的,不然又要挨一顿白揍。
唉,官官相护,古往今来都是如此,只希望这个知府大人是个好的吧。”
“我瞧着还有点可能,其他知府可没这心思办这些,都是天天在自己府里享乐,我反正就除了朝廷到了要收税的时候,就没瞧见他们干过啥事。”
“希望吧。”
村里一阵一阵的议论,最后都归于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