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的婚礼结束,马上是年前最后一次月考,但小叔舍不得走,新婚燕尔的,最后许行丰先回的府学,小叔在月考前一日才回府学。
这半年里,许行丰次次月考第一,这次月考自然也是不例外,许行丰看完了月考的成绩,便带着王熹返乡。
前两年都待在老师草庐同老师跨年,今年终于能够回家,许行丰也是激动。
这回乡的自然不止许行丰同王熹,还有小叔和王思墨二人,他俩一个新婚燕尔,一个儿女都双全了,比许行丰这个单身狗可更归心似箭。
四人满脸笑容坐了回县城的船,一到码头,许发运便赶紧找了牛车,给了包车的银子,免得还要等。
现在家里还只有爷爷奶奶在家,其余人都还在府城,许行丰自然是陪着爷爷奶奶闲聊,而小叔将行李放下后,就赶着自家的牛车去找媳妇了。
许行丰觉得自家爷爷奶奶还有小叔都是极通情达理之人,由于小叔要去府学,怕婶母待乡里陪着公婆不自在,加上她毕竟是李家独女,以后生意还是要她继承的。
所以许行丰婶母在小叔去了府学后,许老头和王氏就非让她回娘家住着,生意什么的,她自己想管,他们也不干涉。
但现在小叔回来了,自然是急于见到妻子,肯定是要将她接回来的。
这个年,许家可谓是过得热闹极了,许行丰也是忙碌得紧,由于前两年没回家,该走的亲戚自然是一个都不能落下,都该去好好拜年问候。
大年初一是大爷爷三爷爷四爷爷家里,轮流拜年吃饭,由于许行丰还没成家,所以居然还收到了红包,许行丰知道这是长辈的心意,倒是没推辞。
而大年初二,便是同自己娘柳氏回外公外婆那边。
许家为了方便,在之前有了牛车之后又买了一只牛,还有一个毛驴,这样到了农忙的时候,族里要用牛也是够用的,而且出行也方便。
这牛车许行丰坐过不少,倒是驴车没坐过,所以今日出行就赶的是驴车。
一家四口这几年由于读书的读书,做生意的做生意,难得聚得这般齐,所以一路上都乐呵呵的。
赶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到了舅家,许家这次带的礼与早些年不一样了,毕竟柳家杂货铺大得很,什么日用品的没有,送东西总得送个新意出来。
这礼品还是许行丰同自己娘商议出来的,给舅母还有大表嫂二表嫂送的华姿阁的衣物,还有小妹自己研制出来的胭脂水粉。
表弟柳川早两年就得了童生功名,许行丰早就让王熹抄录了自己的笔记,想来在柳川考秀才时用得上。
给外公送的好的烟草,给外婆送的一个金镯子,至于舅舅还有两个表哥,直接送的几坛好酒。
“娘,我回来了。”
许行丰瞧着自己娘欢喜的样子,果然无论人多大,只要在自己亲爹亲娘面前,就永远都是孩子,自己娘每年最高兴的时候就是过年过节回自己家的时候了。
“娘,妹妹妹夫他们来了。”
许行丰大舅一边往外走,一边朝屋内喊。
许行丰也有两年没见过舅舅了,不过舅甥的感情有血缘连接着,倒是半点都不生疏。
“哎哟,丰儿也回来了,真是难得,你这孩子今年夏天都回来瞧你外公外婆了,也不知道去杂货铺瞧瞧你舅舅我,个没良心的,怎么的,舅舅不值钱呀?”
说到这,许行丰还真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假期少,就想着用来陪爷爷奶奶还有外公外婆,毕竟老人家年龄大了,一时倒是没有顾上其他的。
“嘿嘿,忘了。”
许行丰大舅看着许行丰这窘迫的样子,刚强行绷住的脸装不下去了。
“这你都能忘,算了算了,以后可不准这样,我都两年多快三年没看到你了,再久些,你舅舅我都要老得你认不出来了。”
“嘿嘿,不会啦,再说了,舅舅哪里老了,我看越来越年轻了才是。”
“你当你舅舅我是妖怪呀,还越活越年轻。”
不等两人话说完,柳老头和张氏就忙不迭地跑了出来。
“阿莲,回来了?哎哟,丰儿也回来了,我的乖孙哟,可想死奶奶了,二丫也是,今年可算是过了个团圆年了。”
许行丰听了这话越发内疚,自己为了求学到底疏忽了家人。
“爹娘,先让妹妹他们进去了再说,在门口说话不成样子。”
许行丰有些震惊的看着自己舅舅,刚刚在门口同自己说话的难道不是舅舅他自己?
“怎的又买了这许多的东西,现在家里杂货铺生意好,又不缺啥,你浪费这钱干啥,你留着,丰儿还要往后考呢,花销大着呢。”
柳氏听着亲娘的话,就知道她又为自己担心上了,真是头疼。
“娘,你这话说的,我怎么省也不能省了对您的孝敬不是,再说了丰儿他要用的钱我们有呢,而且这不是一直在赚着吗,您就别替我们操心了。”
一群人进到堂屋,便见大舅母今年居然没回去,原来是舅母的母亲去年上半年也去世了,父母都没了,娘家嫂子又是厉害的,索性便不回去了。
许行丰大舅母小张氏瞧着许行丰来了,也是高兴得紧。
小张氏本就是和善的人,这几年自家生意越来越好,不愁银钱了,加上二儿子又娶了媳妇,生了孙子,三儿子得了童生功名,可以说是顺心极了,所以现在瞧着笑容是更多了。
柳氏将礼品都一一递了出去,许行丰大表哥二表哥都在岳家过,只有柳川在家,柳川听到说是许行丰的笔记,喜得不行,他是知道这礼物多贵重的。
小张氏见儿子这般欢喜,就知道外甥给准备的是好东西,心里更是熨帖了。
柳氏则是替自己亲娘给带上了金镯子,张氏虽然肉疼,但无论多大年纪,只要是女人就没有能抵挡住首饰诱惑的,这金灿灿的镯子,张氏到底是在女儿柳氏的劝说下给带上了。
“哎哟,你给我这个都快入土的老婆子买这么贵重的东西干嘛呀。”
“娘,可不兴这么说,我自家娘阿莲也给买了,你看她老人家就高高兴兴带上了,再说了别说什么入土不入土的话,你们现在身体都好着呢,好好养着,再过个二十年都不成问题,那这镯子可不就值了。”
张氏听着自家女婿这话,心里高兴,本来她怕女儿做得不当,只给自己买没给婆婆买,怕女婿不高兴,所以就这样说,当然啦,不舍得也是真的。
而现在女婿能说这话,显然是没有不高兴的,而且孝顺自己呢,张氏这镯子才带得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