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小叔,无论是家里还是他自己,都不急于婚事,要知道虚二十三在大南朝真的算大龄剩男了,有些成婚早的,在这个年龄,孩子都七八岁了。
而之所以不急于婚事,便是小叔同爷爷奶奶他们都想着能得个秀才功名,能配个更好的女孩子。
小叔他自己性子是个坚韧的,不想蹉跎岁月,想有一番作为,他本就入学晚,因此在这些人里算是很勤奋的了,因此对这次院试期待很大。
几人也知道多想无益,这考都考完了,能不能中就看三日后放榜结果了。
许发运几人为了缓解忧虑,索性在放榜前三日将府城玩了个遍,每日回到宅子,已经筋疲力尽,压根就没了心思忧愁,倒床就睡。
终于到了放榜这日,许行丰前一晚又特地回到家中,一群人自然是没心思睡觉的,王熹还特地为了早些看到名次,三更天就去守着了。
五更终于敲响,一行人再也在宅子里待不住了,往考院赶。
到考院外时,密密麻麻的人,别说挤进去,许行丰看着里面的人被挤得都要窒息的感觉。
“我们索性就在这等吧,王熹应该在前排守着了,他会将你们几个的名次都看个明白的。
再说了,这名次已定,早看一会晚看一会的也都无所谓了,总会看到的。”
许行丰这话安慰作用不大,但许发运他们看着前面你推我挤的场景又没法,只能按下慌张,在外围都等着。
时间显得格外漫长,这六月的早上是极凉爽的,但许行丰还瞧见自己小叔他们居然满头的汗,可见急迫紧张。
许行丰回想了自己当初院试看榜的场景,自己当初前几场都在前三之列,取中是必然,不过是名次问题,因此还是没有这般心焦的。
不过得中院案首的喜悦场景还历历在目,犹如昨日。
许行丰还在回想自己当初得中的场景,礼房大门大开,官差拿着昭示着这群学子命运的榜单出了来。
人群越发拥挤,许发运几人只能在外面干着急,希冀王熹能够靠前一些,早点看到名次。
几人一时无言,都盯着前面的动静了听到了今年的院案首是谁。
也看到了一些中了的学子高兴得直呼自己高中,和自己家人相拥痛哭,而没中的,有失魂落魄者,有状若癫狂者,反正欢喜的模样一模一样,悲伤的表情各有不同。
“公子公子,我瞧着了,姑老爷中了,叔老爷也中了。”
许行丰他们盯着前面,自然看到了王熹甩着手大喊,但是声音太过嘈杂,只能隐约听到一些,听不太真切。
“刚王熹说我中了?我是不是听岔了?”
许发运隐约听到了叔老爷三个字,但不能确定,此时心中惊喜,但又怕自己听错了,空欢喜一场。
许发运恨不得王熹能飞出来才好,让他听个明明白白。
许发运原本就紧张,现在更是能听到自己胸膛里砰砰砰的心跳声。
王熹想挤出来自然是难,许发运几人简直就是望眼欲穿,终于花了七八分钟,王熹挤了出来。
王熹出来时,衣服乱了,头发散了,鞋子也快掉了,但是许发运几人可管不得这么些。
“王熹,你刚刚是不是在喊我中了?”
许发运盯着王熹,生怕自己刚刚听错了,空欢喜一场。
至于刚刚感觉王熹没提到自己的王思墨还有李之喻、曾睿然,也希望自己刚刚是耳朵不好使。
虽然三人觉得希望渺茫,但还没有一锤定音,总还是祈盼的。
王熹来不及调整呼吸,喘着气赶紧将话吐了出来。
“对对对,叔老爷您中了,第十九名,为附生。”
许发运听到自己中了,虽然只是附生,也是极开心的,反正不管什么生,是秀才就是好的。
“好好好。”
许发运现在高兴的找不着北,但还没忘把自己腰间的一个荷包袋子给王熹。
王熹没料到居然还有赏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便转眼看向自家公子。
“这钱你就收下吧,是喜钱,就当沾沾你叔老爷的喜气,再说了你挤上这么一通,这喜钱该你得的。”
王熹听自己公子发话自己能得,这才高兴的收下喜钱。
王熹也知道其他的几位着急,没停歇,把话给说全呼了。
“姑老爷也中了,排在第十二,为增广生。”
王思墨本觉得自己只怕是无望了,没想到居然中了,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王熹,你看真切了吗,我真中了?”
王思墨还是不太敢信,要问上一遍,才安心。
“错不了,小人看得真真切切的,姑老爷您就放心吧。”
王思墨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高兴得原地打转,然后又记起来喜钱的事,也从腰间取了个荷包递给王熹。
王熹得了双份的喜钱自然是高兴,笑得见眉不见眼。
李之喻看到王熹没提到自己,便猜到自己是没中的,其实前面三场,每场虽然合格了,过了,但都排名靠后,他便料到自己只怕是要落榜了,不过心里总是怀有一丝侥幸心理的。
现在不过是直面本该的结果罢了,李之喻倒是没觉得难以接受,他也知道自己除了上次童生试落败后才努力了一段时间,得了童生功名后便又有些懈怠了,不中也是情理之中。
曾睿然见王熹没提到自己,不死心,非要问上一问。
“我呢,我中了没?”
“曾公子您运气不太好,正好是附生后面一名,不过也很厉害了,想来下次便中了。”
曾睿然听到自己只差一名,一时心里有悔恨,有侥幸。
悔恨的是自己平时不够努力,但凡自己哪一科再答得好一些,说不得便中了。
侥幸的是,自己虽然没中,但好像没输得那般难看,而且如果自己好好努力,下次应该是能中的。
两种情绪交织,终究是悔恨占了上风。
“我早就猜到了的,不过不死心,唉,我原觉得自己读书天分不错,虽不似行丰一般十一便中了童生,但我也十五便中了,算是早的了,所以对读书多有懈怠,现在才知太过自负。”
许行丰有些担心地看着曾睿然,怕他有些受不住打击。
“这般看着我作甚,没中便没中,大不了再努力三年便是了,我才二十,三年后取中也年轻着呢,这次不中对我来说,说不得还是好事呢,我努力起来只怕你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