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冬天。
窗外飘起了小雪。
已经入朝的谢靖安急匆匆的走进来。
“婉婉!快出来,圣上来了。”
谢清婉正翻着靳封从西北让人带回来的信件。
听见哥哥的声音。
谢清婉在丫鬟的服侍下披上斗篷推门出去。
谢靖安带着妹妹往外走。
还不忘交代清楚情况。
“圣上是为了清净寺的那些武器来的。”
“当初圣上要把这些武器保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只是现在边关急需大批武器。”
“圣上一时半会儿凑不够。”
两人越走越接近正堂。
谢靖安这一说,谢清婉便清楚了。
毕竟,除了那些全部被派去西北的人。
只有谢清婉知道那批武器究竟埋在了哪个位置。
来的不止是圣上,还有一大批御林军。
谢清婉一走进去。
圣上靳世朝便止住了她要行礼的动作。
“不用多礼,事态紧急。”
“便劳烦清婉小姐带路前往清净寺了。”
谢清婉点头,“是。”
谢靖安陪着妹妹一起前往。
清净寺已经被圣上派人清空了。
一件件武器盔甲从清净寺后山的土里被挖出来。
堆满了旁边的空地。
谢清婉看着那边挖的热火朝天的。
轻声询问一旁的谢靖安。
“哥哥,边关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谢靖安下意识望了一眼旁边的圣上。
有些纠结该不该把事情告诉她。
圣上开口了。
“告诉她也无妨。”
毕竟谢清婉是靳封未过门的妻子。
有权知道事情的真相。
“运往边关的粮草武器被护送的参将昧下了大半。”
“一连好几次皆是如此。”
“若不是这次靳封来信,我们都还被蒙在鼓里。”
谢清婉脸色有些冷。
“查出是何人指使了吗?”
若是没人在背后指使。
区区一个参将,怎么敢这么做。
这回是圣上回答的。
“尚未查清。”
“但不出意料的话,也只有那两家了。”
谢靖安小小声补充。
“兵部尚书王齐和徐丞相。”
因为背后势力太大,牵扯太多。
所以能在新皇手中,安然无恙的存活到如今的两人。
只可惜,他们似乎有些看不清形势。
新皇可不是能任由他们糊弄的人。
圣上靳世朝望着天上飘落的小雪,突然开口问道。
“清婉小姐,不知你是否愿意前往西北一趟?”
“你和靳封几年没见,想必对他也甚是想念。”
“加之靳封受了重伤危在旦夕,清婉小姐定是心中不安的。”
谢清婉一愣,靳封哪有危在旦夕。
他还在信里使劲儿吹嘘自己,说不到一年,定把来犯的人打得屁滚尿流。
随后,谢清婉反应过来。
“圣上是想让我将这批武器送到西北?”
借着谢清婉这个明面上的由头,暗中运送物资。
圣上是不想把这些事情暴露出去吗?
圣上靳世朝对谢清婉投来疑惑的目光。
似是在问,你怎么敢这么想的?
“朕是想打着你的名头遣人前往西北,而不是让你亲自去。”
“当初追查通敌叛国之人时,线索就是断在这两人身上。”
“这次的事情,是一个机会。”
“朕不好大张旗鼓,惊动了他们。”
谢靖安刚想说,妹妹自小养在深闺。
她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孩子,怎能跑西北那么危险的地方去?
可没想到圣上转头就否决了。
他心里松了一口气。
生怕妹妹真要去西北找靳封。
这路途遥远,路上不安全,又是冬天的。
多危险呐。
谢清婉遗憾的叹了一口气。
“行吧,臣女会配合圣上的。”
“但臣女藏了这么多的武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圣上能不能回答臣女一个问题?”
其实这件事情,能做的也不只有谢清婉一人。
但谢清婉就是敢蹬鼻子上脸。
当然,她这叫合理利用自己的价值。
看着和自己讨价还价的谢清婉,靳世朝挑眉,颇有兴致。
“可,朕会如实回答的。”
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谢清婉:“臣女是个闺阁女子,不懂朝堂上的弯弯绕绕。”
转头就口出狂言,“臣女只是想知道,如和亲王般卸磨杀驴的事情,是否还会发生?”
谢靖安瞪大眼睛,被这话吓到了,当即跪了下去。
“圣上,婉婉不懂事,您不要和她一般计较。”
“臣回去定会让爹好好管教她。”
看着眼神坚定,忐忑却又大胆,想要得个答案的谢清婉。
圣上竟是没生气,他看着战战兢兢跪下的谢靖安。
又看了看脊背挺直站立的谢清婉,轻笑一声。
“不会。”
“父皇做下的事,在朕这不会发生。”
“谢靖安啊谢靖安,你这胆量还不如你妹妹呢,起来吧,跪着作甚。”
得了夸奖,谢清婉粲然一笑。
“圣上这般英明,怎会和臣女一个小女子计较呢。”
“哥哥就是想太多了。”
谢清婉当然是知道圣上不会怪罪,才敢说出来的呀。
没有准备的事情,她可不做。
更何况,即便圣上怒了,最多也不过是罚她回家闭门思过罢了。
但圣上的一句承诺,可比她被惩罚要重多了。
君无戏言。
靳世朝转身,眼底笑意沉浮。
之前在西北,听靳封念叨久了这谢家小姑娘。
如今一听她说出这番话,靳世朝倒也不觉得奇怪。
当初听说她抢了三弟的武器时,靳世朝就知道这小姑娘不简单。
这两未婚夫妻,一个赛一个的精明大胆。
于是,打掩护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只是……还需要再运作一番。
第二天,汴京中关于靳封重伤濒死的消息大肆传播开来。
靳封将军未过门的妻子,痴心等待了五年的谢家小姐知道后。
病了整整三日,也做了整整三日的噩梦。
谢家小姐醒来后,不顾家人阻拦,执意要前往西北。
声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哪怕靳封死了,也要将他的尸首带回家。
谢家人拦她不得,又实在不忍女儿这般伤心,只能求到圣上面前。
圣上感念曾是太子太师的谢舟和已逝和亲王的恩情。
特地派御林军守卫护送谢家小姐。
可惜谢家小姐只走到了一百公里外的商都就病倒了。
现在还在商都休养呢。
别说去西北了,连回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算多。
听了最多也是感慨一句谢家小姐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