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婆走出院子,骂骂咧咧地回去找钱,路上碰见的人问她骂什么。
六婆就把问儿媳妇要仙丹吃,还要收婆婆的钱说了出来,希望能得到安慰。
谁知道那人得到梁玉珍有仙丹的消息,也顾不得安慰六婆,径直回家开箱拿钱。
她心里乐开花,心想吃了仙丹,此后老公就不会骂她是黄脸婆。
她翻开枕头,却发现她的私房钱不见,心里纳闷,怎么会不见呢。
刚好她老公回屋,看到她翻来翻去,问她找什么。
听到老婆说找钱,他嘻嘻笑,说早就被他拿到镇上买酒喝了。
那妇人不听则已,一听忽然之间天塌下来似的,哭着要他老公还钱。
男人问她要钱干嘛,她说买仙丹,梁玉珍那里得到仙丹,十元一颗,吃了可以重返十八岁。
女人一口气说完。
“等你重返十八岁,那我呢,还是糟老头,你好抛弃我是吗?”男人说。
说话的男人是陆景浩,女人是他的妻子。
她名叫宝玲。村里人喊她三婶。只因陆景浩排行第三
陆景浩也看到梁玉珍返老还童的样子,变得十分年轻。
再加上菊花火上浇油的乱说,三婶信心十足。
刚才在路上遇到六婆说十元可以买到仙丹,她高兴得不得了。
这么多年陆景浩一直嫌弃她,说她皱纹能夹死苍蝇,而且不仅一只。
三婶无话可说,养儿育女的艰辛只有自己知道。
陆景浩跟陆景川差不多,不爱下地干活,一副大男人主义,吃饭还要捧在面前。洗澡帮他准备好衣服,有时候还要帮他搓背。
陆景浩看到自己老婆神色慌张的样子,就跟她说:“把我那双拖鞋割烂拿去卖,兴许能换几毛钱。”
三婶一头撞过去,逼他还钱,并答应吃了仙丹重担十八岁,也不会嫌弃他老,而她想变年轻也是为了取悦自己老公。
陆景浩 听了多少有点感动,如果自己老婆能回到中学时代,天天抱着个漂亮美女睡觉,总比抱着一个黄脸婆好。
他开了柜子拿十元出来递给三婶。他心想如果他也吃仙丹,都重返十八岁,那该多好,干脆再花十元买一颗。
陆景浩再拿十元,说夫妻双双年轻,回到那纯真年代。
可走到半路,陆景浩又烦恼了。他说咱俩年轻到十八岁,儿子女儿那不是比我们还老。
“我可不管,谁要年轻谁去买。俗话都说‘摇车里的爷爷,拄拐的孙子’呢。”
他俩说着话便到了梁玉珍的家。
梁玉珍正盘算要不要把仙丹卖给男人。如果男人吃了没变年轻,还不知道会不会打死她。
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保守一点,只说仙丹只适合女人吃。
陆景浩听到只适合女人吃,倒也没什么。
他小声警告妻子,等变年轻不要嫌弃他,不然有她好受。
三婶娇滴滴地说:“以后你不许叫我黄脸婆,要叫我宝贝。你怕都忘记我的名字叫宝玲了吧,天天不是喊黄脸婆就是臭三八。”
“知道了,宝贝。等你变年轻千万不要红杏出墙,去找那些小鲜肉。”
“我会守妇道的,一生一世只爱你一个。”三婶说。
她真希望老公天天喊她宝贝,她心里一直住着一个小女孩,随着岁月流逝,心底小女孩越活泼,那个小女孩期待关怀。
可陆景浩始终担心老伴会红杏出墙。
他近年来越来越力不从心。
梁玉珍说每人只能吃一颗,如果吃两颗万一变成小孩子,还要别人喂奶吃,换纸尿裤,该怎么办。
她叫三婶先交钱登记,等人齐再统一开瓶封。
三婶交了钱后,陆续陈绣花也来交钱。
可是梁玉珍不想卖给她,说她骂人难听。这可急坏陈绣花,她声泪俱下求梁玉珍。
她甚至小声说:“咱俩什么关系,什么交情。我们都了解同一个男人,光凭这点我们该惺惺相惜。”
“那我们才说那个计划算数吗?”梁玉珍问。
“要不一个星期给我两天。”
“哼!”梁玉珍拿过她手上的钱,写上她的名字,脸上不悦。
陈绣花想到自己很快变年轻,兴高采烈。
她开始幻想陆景川会怎么爱她,或许心血来潮再扛她进树林里,幻想回到二十多年前。
但想到最近那把黑雨伞,对树林有点恐惧。
但安慰自己只要有陆景川在,怕什么呢,反正是大白天。
黎招娣和菊花交了钱,也幻想一番,黎招娣说她想离婚,找铁牛那样的男人。
回想铁牛跟金珠结婚那段时间,金珠每个晚上杀猪般地喊。
黎招娣听得睡不着,她曾拼命摇醒她老公。可她老公睡得像头死猪。
菊花倒没想过要离婚什么的,她有三个儿子,只想村里男人多看她几眼。
回到从前做姑娘的时候,一群男人围着她,而她嚼着槟榔,爱搭理喝不爱搭理全凭心情。
结婚后,生不出孩子时,受婆婆的气,等生下三个儿子,身材又走样,走在路上,吸引不到男人目光注意了。
而老公陆明泉唯唯诺诺,不是她喜欢类型,她喜欢强悍有力的男人。
那个男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她说不出口,但只要他一个眼神肯定就满足。
如果说声“爱你”,更是此生无憾。
梁玉珍看着村里几十个妇女都交了钱,一叠钱在手,心里乐开花。
她告诉大家,吃仙丹要挑个好日子,为了对仙女的尊敬,这段时间不得杀生,不得说粗口,不得跟丈夫同房。
有个妇女听到第三点,笑着跟大伙说,自从生完孩子,老公就把她撂在一边,说一点新鲜感没有。她不跟丈夫同房有十年了。
黎招娣叹了口气,说同房又怎样,一个巴掌拍不响呢,她老公烂泥扶不上墙。
菊花觉得这样的事还是不要说出口,陆明泉虽然挺积极,但是每次像一阵龙卷风,来得快去的也快。
有一次菊花很生气,问陆明泉还是不是男人,刚开始就喊倒数三秒。
陆明泉沉默许久才吞吞吐吐地说:“我天天放羊,在羊堆里待惯,听到咩咩咩声就兴奋。”
“狗日的,那你是希望我学羊叫!”
“最好是学母羊的。”陆明泉说。
菊花听了气得额头冒青筋,一脚踹他到床底。
但一个人时,菊花有意到羊圈里听羊叫两声,她不禁哈哈大笑。
第三点只有陈绣花觉得为难,她知道自己老公不同别人,在外面沾花惹草,回到家依然马不停蹄,说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也得迎风飘扬。
如果她拒绝同房的话,陆景川定会打她半死。
陈绣花一直把陆景川当成一只老虎,而她是一只绵羊。
她问梁玉珍多久才能吃仙丹,梁玉珍说看最近有什么好日子,一个星期不定。
陈绣花低着头不再说话。
等众人走后,明婶也悄悄来,从裤袋里拿出十元钱递给梁玉珍。
梁玉珍问明婶,是不是明叔也嫌弃她。
明婶摇摇头说:“到时全村女人都变年轻,就她一人是老太婆多不好,况且男人永远喜欢小姑娘。”
梁玉珍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