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库周围被封锁起来,外人不得靠近。
两个公差把村里的人都当作嫌疑人,一个一个盘问。
经过对两个孩子尸体解剖,两个孩子胃里有芋头,还有一些辣椒,玉米渣等。
经过胃里食物消化时间推测,两个孩子死于昨天上午十点到下午一点钟这段时间。
孩子脖子勒痕都有两道以上,明显被人用麻绳勒脖子的时候,出现激烈的挣扎。
长寿脖子的勒痕特别深,也因为他比较年长,力气大一些。
当初许多人怀疑孩子是到水库贪玩,一个小孩失脚落入水库里。
另一个孩子跳下水库救落水孩子,两孩子在水里不小心互相抓伤。
但很快又被否决,如果孩子落水时还活着,最后溺水而亡,肺部会有大量积水。
孩子肺部明显没有积水,便可断定两个孩子是死后,被人抛落水库中。
水库旁边有一个大麻袋,警察断定孩子是装进麻袋运过来的。
当时负责调查这起命案的是邵东阳爸爸邵兵和孙维的爸爸孙剑。
邵东阳爸爸年纪较大,前年才退休;孙维爸爸则升职迁任,调动去外地,孙维妈妈跟跟着去上任。
孙维自己一个人在家,便买了一张红沙发,让空荡荡屋子有了颜色。时常也带女孩回来坐坐。
邵兵和孙剑的岗位都由自己儿子顶替。
说是顶替也不太恰当,他俩的儿子都毕业于警校,出来也干父亲那一行,回到家乡自然跟父亲成了同事。
父亲提携一下后辈无可厚非,特别在小镇,本来没几个人。
老师的孩子多半也当老师,医生的孩子也当医生……家学渊源也不出奇。
农民的孩子没出息,只好回家跟着父母亲种地。
邵兵和孙剑当时两人有一段时间在蒲坑村奔波。
他们了解到家家户户都有那种大麻袋,用来装玉米,花生,黄豆等农作物。
刚好是掰玉米季节,大麻袋都装玉米。水库旁边捡到的大麻袋,里面也有一些玉米屑。
两人想从麻袋里发现血迹之类的,但整个麻袋翻来覆去,并没发现。
两位公差在水库周边走了一圈又一圈,在草丛里发现一条麻绳,经过观察断定是捆绑麻袋的。
除此外水库并没有其他有用的发现。水库建成是用来储备水灌溉庄稼的。
夏天多有孩子跳下去洗澡,从水库周围有屎尿不难确定这点。
曾经也有孩子在水库溺水而亡,所以村里老人知道烧三炷香招魂。
大人们为了吓唬孩子不到水库里洗澡,编了许多水库的故事,其中说水库有水鬼,人跳下去时抓住不放。
但孩子们喜欢玩水是天性,夏天到来,大人的吓唬早抛脑后,依旧跳下水洗澡。几乎每年水库都得出点事。
邵兵和孙剑两人以此推断出凶手之所以抛尸到水库,也想误导人们孩子是溺水而亡的。
如果不是陆医生,村民看到捞上来的孩子,被水浸泡得浮肿浮肿,连他们的父母亲都相信是溺水而死。
村里人人都是嫌疑人,邵兵叫村长腾出一个地方给他们办公。
陆景川说要不就在陆家祠堂吧,那里最空旷。
如果找其他房子没空位置,每户房子十分紧缺。两夫妻跟三四个孩子睡一屋的家庭多的是。
村民也忌讳用自己房子调查命案,虽然只是摆个桌子方便做笔录。
邵兵也觉得祠堂最合适不过,那地方多少让人不敢乱说话,谁敢在祖宗面前说谎呢。
首先盘问谁呢,邵兵和孙剑觉得还是从村长陆景川开始审问。
邵兵说陆景川年轻有为,二十多岁便做村长,官虽不大,好歹也是村官。
那会刚好上级鼓励年轻人干大事,好解放思想。
陆景川平常在村里比较霸道,在一众年轻人中,较有气魄。不选他当村长,他也不服气。其他人当村长,他定会找茬。
邵兵问两孩子死的那天上午他在干什么,陆景川眼珠子转动几圈,说整个早上掰玉米。
因为早上看着天色不怎么好,玉米再不收回来,万一下雨,会发芽发霉。
孙剑说在祖宗面前可不能说谎,陆景川看看祠堂的灵牌,犹豫片刻,还是说在掰玉米。
邵兵问有人作证吗?陆景川说他老婆陈绣花可以作证。
陆景川仅有一次承认陈绣花是他老婆。
孙剑召唤陈绣花进来,他问她昨天在干什么,陈绣花说都在地里掰玉米,村里人人几乎都忙着收割。
“那你老公当时在干什么呢?”邵兵问陈绣花。
这时陆景川向陈绣花挤眉弄眼,但陈绣花不明他的意思。
“我老公是大忙人,他哪里顾得上去地里掰玉米,为村里的事忙开呢,谁家的母鸡生几个蛋,谁家母猪生几个猪仔,他都去关心。”
陈绣花洋洋得意地说,自以为这样能为老公脸上添光彩。
谁知陆景川狠狠瞪陈绣花一眼。邵兵和孙剑相视一笑。
邵兵吩咐陈绣花可以出去,陈绣花还不知道自己说错话,但从陆景川眼神,她知道今晚不可能好好睡觉,陆景川非得把她折磨死。
陈绣花出去后,陆景川连忙求饶,邵兵狠狠批评他,说他作为一村之长,竟然带头说谎,还怎么叫其他村民都说实话。
再这样下去,村长可别想当。
陆景川脸红到脖子根,他说他有难言之忍,才说谎的。
“再不说真话,得拘留你五天。”孙剑说。
“好,好,我说。”陆景川紧张地回应,当要真说出口时,他又犹犹豫豫。
架不住邵兵和孙剑四只眼睛瞪他,陆景川只好老老实实说了实话。
他开始断断续续地说:“我从来不喜欢去地里干活的,虽然都在抢收,地里的活都是媳妇他们去做。
昨天上午十点钟那段时间,我是跟弟媳妇菊英在一起——”
说在这里,陆景川脸发烫,他看了一眼邵兵和孙剑,然后继续说:“菊英嫁给弟弟陆明泉一年多了,肚子还没什么动静,山上菩萨也去拜,香也烧不少,可不见效。
母亲心里有气,一言不合骂弟媳妇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我两个妹妹也是厉害的,平常除了欺负我老婆,也没少说弟媳妇。都是姑奶奶啊,弟媳妇哪敢还嘴。
菊英经常独自垂泪,弟明泉不觉什么,我看到菊英伤心,少不得安慰她。
菊英说再生不出孩子,别想在这个家有好日子过。
我时常安慰她这事急不得,孩子最讲究缘分。
菊英宽心不少,往后她再受到母亲的羞辱,我都去安慰她,一去二三来,我们关系竟比她跟弟弟还亲密。
平常我不用干活,空闲时间比较多,而弟弟整天在地里忙活着。
有一次菊英偷偷告诉我,她之所以怀不上,原因不在她那里,是出在弟明泉身上。
具体原因是什么,菊英没明说,但她表现得十分伤心,说以后她不会有好日子过。说这话时,她脉脉含情望着我。
我们虽然时常聊天,并没有做逾越的事,她毕竟是弟媳。
我承认她有几分姿色,要是其他女人,或许我早就霸占她。
经过这次聊天后,我心里生出其他歪心思,我自己的儿子尚且不确定是不是我的种,老婆是半路改嫁过来的。
如果菊英怀上我的儿子,好歹是陆家的纯苗子。
昨天我看菊英背一袋玉米回来,说先不下地。弟弟叫她回来做午饭,他们得忙到十二点才回来。昨天爸妈都到地里帮忙。
菊英满身是汗水,她在院子水缸瓢水洗脸,然后回房间,我知道她在里面换衣服。
而我睡饱吃足,真不知怎样打发时间,坐在藤椅上喝了几杯淡酒。
看着紧闭的房门,我听到衣服脱落的声音,生出无限遐想,竟站起来摇摇晃晃去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