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叔回家的路上,思索着冯建国吃辣椒的事,热辣辣的,那该有多难受。
他也想着有一天能买一张弹簧床,享受飞起来的感觉。
临到村口,他看见上次来抓铁牛的两个公差,架着梁玉珍走。
有几个村民目光惊恐看着梁玉珍离开村庄。
明叔也大吃一惊,他走上前问是怎么回事。
“协助调查。”
年轻那个公差叫孙维,他淡淡地说。
“调查什么呢,干嘛要抓她。”明叔说道。
“镇上百货铺回力鞋丢失,怀疑是她偷的。”
明叔看见公差用两张旧报纸包裹着什么,应该是回力鞋子。
珍嫂子只在年初一穿一天,便没见她穿过。
“别是搞错了吧,一双鞋子不至于去偷。”明叔说。
梁玉珍低着头,一言不发。
公差两个人没再搭理明叔,架着梁玉珍走了。
村民看着公差走远,开始议论纷纷。有的说:“知人知面不知心,竟然是偷的。大伙都穿解放鞋,心想难道她祖坟冒青烟,就她挣得几个钱,独一无二买回力鞋穿。”
“年初一那天看她狂样,要飞起来似的。”
“大家别犯糊涂,分明是村里男人偷来送给她穿。她没说出来罢。”
一言惊醒梦中人,几个妇女猜来猜去,还是觉得是陆景川偷的最有可能。
陆景川见别人怀疑是他偷的鞋子,顿时火冒三丈,说他有的是钱,犯不着去偷。何况他是穿皮鞋的人,作为一村之长,他堂堂正正地做人,不屑干偷鸡摸狗的事。
见村长说得大义凛然,村民又觉得不可能是他。
陈绣花看着自家男人果然没送鞋给梁玉珍,激动得就想上前抱着陆景川。
她悄悄走回家,躲在房里偷偷哭泣。她心头一直被一双鞋子压着。
陆景川回到家,看到陈绣花抹眼泪,问她哭什么?
陈绣花说她高兴。陆景川说你他妈有病,高兴还哭。
“哪个破鞋终究还是解放鞋破鞋,始终高级不起来。”陈绣花得意地说。
“你骂谁呢,作为我身边的女人,竟然没点同情心,看到别人抓,还幸灾乐祸,不收拾你一顿,你不会觉醒。”
“你要打便打,我可不怕。哪个女人愿意分享自己的老公,而且她还那么嚣张。年初一还想压我一头。”
“吃饱没事干,就爱争风吃醋,你脱了衣服等着我收拾你。”
陆景川说完在门口点起一根烟,心里十分纳闷和难过,他知道回力鞋不会是梁玉珍偷的,可她宁愿自己蹲大牢也不供出真正偷鞋的人,又那么可恨。
陆景川吃醋,他在梁玉珍身上花不少心思,也爱梁玉珍雪白的身子。
“这烂货,枉我天天往她家跑,为她解除寂寞,原来心里还藏着别人,早知道我找别的女人算了。”
陆景川熄灭手中的烟头,看到陈绣花竟然在梳妆台照镜子化妆,怒火中烧。
揪着她头发就把她拖到床上。他说:“明知我不高兴,你还在兴风作浪。”
“我怎么兴风作浪了。你不高兴我得哭丧脸守寡一样吗?我突然想明白,你就是薄情寡义之人。
好歹你跟梁玉珍好那么久,怎么不把她拦下来,让她跟两个男人走。换了是我被抓走,你怕会烧高香。”
陆景川不想再跟陈绣花说什么,他知道自己生气时,就像一头野兽,兽性十足。
他用牙齿咬陈绣花,可陈绣花连哼也不哼一句。
“你这铁石心肠的,给点反应好不好。”陆景川说。
“我干嘛要配合你,满足你的自尊心。我身上的伤疤还少吗?每次你就爱咬人。”
“你知道我生气就难受,跟我那么久你没了解我,白跟我了。
我何曾真的跟你过不去,我每次生气咬两口你也就作罢。你却说上一车的话。”
“说得我好你这两口一样。有时候我确实蛮享受吧,看你像个豹子一样扑过来,貌似要把我吞下去,最后又满是温柔哄我。
这么多年还玩着这把戏,我有点厌倦了,没得弄得我一阵骚。
天天跟你上演美女与野兽的戏码,到头来连双鞋也舍不得买给我。”陈绣花说。
“偏不买给你,你有钱自己去买。要我哄你开心,除非太阳帮西边出。”
“没心肝的,你几乎毁我一生,如果不是你把我扛进树林,我生活不知道有多幸福。”
“别跟我还扯陈年旧事,当初在树林里,你也不挺享受的,你最后不也主动抱着我。跟着我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除了时不时打一下你,但我不是又把你哄开心吗。还在乎那双破鞋。
在人前我冷落你,晚上睡觉私底下我何曾冷落你。真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那我还得谢谢你。其实你不要一生气就想咬人,我还可以接受。老是像条疯狗一样,一有不高兴,看到哪里咬哪里。”
“我就爱听你痛苦的喊叫。”
“没得惹人讨厌,都老夫老妻了,还是这副德性。”
“我要你承认,当初我拉你进树林,你是心甘情愿的。”
“不可能,当时我怕得很。你要记住这是你人生一大污点,你永远欠我的。”
“欠你啥呢,该还的我都还了。你无家可归时,我没坚持赶你跑。
我也愿意跟你睡一起,让你在这屋里稳定下来。如果我不跟你睡,也不理你,看你怎么活下去。”
“你总是在狡辩,摊上你我承认倒霉。”
陈绣花每次跟陆景川交流,都像吵架那样。她心里蛮喜欢这种带点野性的吵架。
陆景川好几次逼她承认在树林里她是心甘情愿的,她差点承认了。她心里一直喜欢有头野兽追赶她。
她现在知道自己的男人并没有给其他女人送东西,保持着他铁公鸡,一毛不拔的个性,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反正这个男人对谁都无情无义,随意糟蹋别人身体,随意伤别人的心。
可是陈绣花还是十分迷恋他,在他面前她解放了天性。或许在人群中看到他还有点害怕。
但只要私下只有两个人时,陈绣花可以毫无廉耻,他也毫无廉耻,活像一对狗男女,她感到很快乐。
以前在梁羽生面前,她极力想做一个淑女,但她知道自己内心是一头野兽。
跟陆景川生活在一起,她睡不着就三更半夜去踹醒他,然后他又抱着她,慢慢帮她放松,还哼首歌曲给他听。
他的胡渣扎人很快乐。天亮了,他又一副正人君子模样,不苟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