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善澄笑了一下,转身继续研究药材,没打算给薛毒医解惑。
他总觉得,现在已能将毒素都逼到身体的某个部位,再仔细想想,说不定能有更好的法子把毒素排出,就用不着砍掉手脚了。
薛孟昌如呆头鹅一般愣在原地,端木家不是没有女儿,只是连皇帝老儿都不知道?
端木栩清是自己的娘亲转世,是端木善澄的亲妹妹?宫中兰嫔是他们的庶姑姑?这算下来,兰嫔可不就是他姑奶奶了吗?
之前他还惦记着进宫试试传言真假?
薛孟昌缓缓抬头看天空,毒杀亲爹的时候,没怕雷劈,可现在,还真怕老天爷一道雷给他轰隆下来。
后怕的拍了拍胸口,还好当初龙王没有答应带他入宫,要不然,可就铸成大错了啊!
呜呜,有些想哭,又有些想笑,娘亲转世的家人,应该也算是他的家人哦?
总之,疯癫之人的脑回路,靠的全是自己脑补,正常人是想不到那么多的。
端木栩清也渐渐习惯了薛孟昌经常在他们面前晃悠,传言薛毒医如何心狠手辣,喜怒无常,但她瞧着还好啊,除了有时候神经兮兮,其他都挺好相处。
她昨夜整晚没合眼,一直守在操作间里,因为昨天下午系统给了提示:抑制异X6型病毒的特效药正在合成中。
尸毒在蜀都城肆虐二十多天了,死的人不上万也成千,现在终于终于有好消息了。
她一定要守着,第一时间拿到特效药,然后找人试药效。
等待的时间总是难熬的~还好,通宵过后又是一个上午,待到第二天中午,终于拿到了两支注射液,两支药膏。
系统提示让尽快测试药效,反馈结果。
端木栩清握着注射液和药膏,激动的出门去:“墨泱,墨泱,快去将焰阳喊来。”
焰阳整日在外奔波,三天前也染上了尸毒,他一个人留在府衙特设的住宿区,不再回靖府。
看她如此急切,墨泱问:“夫人寻焰阳何事?墨泱转告便是,您知他不会回来的。”
墨泱知焰阳性子,同时自己也更加小心,她千万不能再染病,要不然夫人身边就无人可用了。
栩清一脸惊喜的笑:“我有法子医治尸毒了,你快去喊焰阳回来,我要在他身上试试药效。”
墨泱也笑了,心中巨大的惊喜:“是,我这就去找他。”
一句话说完,人已经跑到了院门口,却是停住了脚步,脸上的笑容更甚:“王爷!”
然后回头大声道:“夫人,王爷回来了。”
话音刚落,一身着铠甲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
那张脸,栩清铭记于心,朝思暮念!
小跑两步上前将他抱住,铠甲坚硬冰冷,两颗心却是那么柔,那么软,那么暖。
龙靖修抬手,扶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栩栩,我回来了,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这些天虽然人在战场,但蜀都每日都有信送达,栩栩在蜀都城做些什么他都知道。
绞尽脑汁拿出各种各样的药,寻找能医治尸毒的法子,还要与知府等人一起应对城中各种变故。
身为皇子,天下苍生都是他的责任,能遇上一位这样竭尽全力替他分担重任的妻子,是他三生有幸。
这轻轻一吻,饱含了深情与感激。
端木栩清却是想着,自己熬了一个通宵加半日,守着拿特效药,还没来得及洗漱梳妆呢,也不知道头发上有没有异味。
轻轻推开他:“怎突然回来了?前方战事可还顺利?你有没有受伤?”
龙靖修直接避开最后一个问题:“你二哥十分英勇,携三千精锐拖住牛胜,替我撕开溪通缺口,我大军直击南滇皇都,将那一群争个当皇帝的蠢货一锅端了,与此同时,你二哥也取了牛胜首级。”
他说得十分轻松,可整个过程有多凶险,都不敢讲与栩栩听。
特别是三千人要拖住牛胜与其大军,即使各个将士都能一敌百,也可谓是九死一生,不成功便成仁。
派哪位将军去都可以,靖王是万万没有打算派端木荣澈去的,若他出事,他无法与栩栩交代。
但荣澈找到他,说端木家需要这个大功,并再三保证,一定活着回来。
龙靖修自知终究是有了私心,便应了他。
好在荣澈没令大乾将士失望,他做到了击杀牛胜,也做到了留一条命回来,只不过现在还卧床不起而已。
端木栩清一直知道二哥的理想在战场,听说他这么厉害,替他高兴的同时也担忧:“我二哥可受了伤?”
“战场上哪有不受伤的道理,栩栩放心,大夫说了荣澈性命无忧,只是失血过多,日后需要好好养上一段时日。”
能保住性命,没有缺胳膊断腿留下后遗症,已是最大的幸运,栩清点了点头:“誉恒一身铠甲都没来及换,这是刚刚从战场上下来便往蜀都赶吧?先沐浴更衣睡一觉,其他的事我再慢慢说予你听。”
“好!”龙靖修笑着应下,道:“我有些饿了,栩栩去替我准备些吃的,沐浴,我自己来就好。”
“厨房里热着饭菜,我去端来便是,沐浴,必须我亲力亲为。”
她猜的没错,龙靖修就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身上的伤。
夫人坚持,靖王也自知躲不过,只得从了她。
看到他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端木栩清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眶滑落,轻轻将脸贴在他肩胛骨上:“誉恒,我们以后不打仗了好不好?”
这个承诺,龙靖修没法给,只得转移话题:“栩栩近日都做些什么……”
栩清稳定了一会儿情绪,慢慢给他说这些天蜀都的境况,说着说着,就看到这个男人靠在浴桶边上睡着了。
无奈的摇摇头,将人喊了起来:“誉恒,誉恒,去床上睡,这里会着凉。”
“好!”龙靖修直接从水里站了起来,闭眼张开双臂:“栩栩替我擦干身子。”
这,全身上下,一根儿布条都没有,也不怕羞!
栩清没辙,只得一点一点替他擦干身子,再将闭着眼睛任人摆布的男人牵到床上去,待他躺下盖好被子,又拿了吸水的棉布替他擦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