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老太君听长子说过女儿要经历的治疗过程,那真的是跟挖骨无异啊!
婵儿从小娇气,怕疼,生下三皇子和九皇子已是要了她半条命,现在还要来承受这样的痛苦,老太太有些于心不忍:“婵儿,大夫说了,你平日里吃些软烂的食物,就不会再经常犯病,不若还是算了吧?”
贤妃拉着母亲干枯的双手:“母亲,长痛不如短痛,婵儿想像正常人一样进食,也不想再犯病令誉恒和皓儿担忧。并且,女儿信得过端木小大夫。”
护国侯道:“母亲放心,端木大夫医术高明,定能让妹妹从此免受那牙痛之苦。”
他也是后来才听说,妹妹牙痛发病,在宫中差点香消玉殒,誉恒还未娶妻,瑾皓尚且年幼,如何能没有母妃。
老太君深深叹了一口气:“既如此,便走吧,誉恒与那端木大夫一早便过来了,一会母亲在门外守着你。”
端木栩清已经在侯府安排好的小屋外等候多时了,终于见到贤妃一行人款款而来。
微微弯腰:“拜见贤妃娘娘。”
“端木小大夫不必多礼,可否开始了?”
贤妃是鼓起了好大的勇气才决定要取出那作怪的牙齿,挖骨的痛虽没经历过,但也可以想象,现在早些开始,便能早些结束。
她没有要做天下最尊贵女人的雄心壮志,但也想看着儿孙满堂直到寿终正寝。
“娘娘,请!红嬷嬷,你也一起进来。”
红嬷嬷心下一喜,这是要她陪着娘娘医治?那可太好了。
谁知进去之后,端木栩清只是对她说:“还请红嬷嬷服侍娘娘将头钗首饰都取掉吧!”
贤妃娘娘头上的头饰,目测最少有一斤,这多影响治疗啊!
红嬷嬷一听,这是要娘娘在一个外男面前披头散发?
看她的表情,栩清就知道她又要说大道理,先她开口道:“宫中娘娘生孩子的时候,若是命悬一线,不也一样有太医吗?”
贤妃道:“红袖,听端木小大夫的。”
拆了发钗红嬷嬷就出去了,贤妃躺在治疗椅上,端木栩清拿出一个眼罩:“娘娘戴上吧!”
“这是何物?”
“戴上之后便没有那么害怕了。”
贤妃一听,赶紧接过。
只听端木栩清道:“我没有说可以摘下来之前,还请娘娘不要摘下来。”
“好!”贤妃大概猜到了,或许是有的治疗用具,端木栩清不想让她看到。
不看便不看吧,能将她医治好就行,她信他。
“娘娘,您可否答应栩清一件事情啊?”端木栩清决定未雨绸缪一下。
“请讲。”
栩清笑了一下:“我现在还没有想好,但一定是不违背道义,不损害他人利益之事。”
贤妃也笑了,问:“若是本宫不应,你便不替本宫医治了不成?”
“那倒不是,只是……”
“本宫应你便是。”贤妃打断道。
命都是这小小少年替她捡回来的,他也说了不违背道义,不损害他人利益,还有什么不能答应呢?
但又加了一句:“那得是本宫能力范围内的事,否则,你若是要那天上的星星,本宫可没法摘给你。”
“嗯,谢娘娘恩典。”端木栩清一脸开心的道。
其实,她能有什么坏心思?不过是馋贤妃娘娘的儿子罢了,若是以后两人能在一起,不会允许他有三妻四妾罢了。
只要和龙靖修达成共识,那有了贤妃今日的承诺,就可以断了她日后往儿子房中塞人的路。
哎呀,自己可真的是太机智了。呃,这路是不是铺得太远了一点?有点过于深谋远虑啊!
不想了不想了,还是先顾好眼下:“娘娘,我们现在要开始了,您把嘴最大限度的张大,会有些疼,还请忍一忍。”
先是打麻药,那尖细的针扎进口腔嫩肉之中,贤妃疼得握拳的指关节都泛白了。
栩清说了要一个时辰左右,这才刚刚开始呢,贤妃在心中给自己打气,莫怕,只要将这作怪的牙齿拔除去,日后便能正常用膳,再也不会犯病命悬一线了。
鼓起勇气做好了忍受疼痛的准备,可很快嘴角下颚都麻木,仿佛没了知觉:“栩清,本宫感受不到疼痛了。”
“嗯,这就对了!娘娘您只管长大嘴巴就是,有任何不适可举手,我可以稍微停一下,但切记莫要来抓我的手。”
“好,本宫记住了,你开始吧!”
在操作间里模拟练习过许多次,但这真正对着患者了,端木栩清还是有点慌,但问题不大,她相信自己可以的。
全神贯注,用手术刀划开牙龈,将雪白的牙齿剥露出来,涡轮钻切割,牙冠牙根分离,一小块一小块的撬出来……最后,上牙龈再来一针麻醉,上牙是已经完全长出来的,虽然位置依旧有些不正,但好拔许多,就是有些耗力气。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两颗牙齿都取出来了,栩清看了看时间,一小时二十分钟,比预想的顺利。
贤妃自己也觉得,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痛苦。
推开门出去,依旧是靖王第一个上前来:“如何?”
“挺好的,牙齿顺利取出来了。”栩清笑着对他说。
然后道:“红嬷嬷,劳烦你进去替娘娘整理一下。”
“哎,好好好,老奴这就去。”
靖王见她额前的头发都湿了,脸上还有溅的血点,手都抬起来一半了,又放下,只能道一句:“辛苦了。”
栩清对他笑笑,封老太君又向她询问了一些照顾贤妃的事宜,并请她今日暂且留在侯府。
依旧是上次的客院,依旧是最好的待遇。
靖王还有事要办,叮嘱她照顾好母妃,有事找世子帮忙,便离开了。
贤妃的伤口挺大,她给缝了四针,只要不发烧就没什么事儿。
所以栩清留下来也很清闲,一下午时间都是在吃吃喝喝,入夜封老太君亲自送了雪梨燕窝过来,问她贤妃拔了牙齿,可会留下后遗症?
得知以后不会有任何影响,这才再次道谢后满意的走了。
又过了一会儿,栩清看了看时间,都九点过了,想必不会有人来了吧?
她准备洗洗睡了,明日要早点起来,去做香皂的庄子一趟。
结果刚刚躺下,又有人来敲门了,栩清好无语,问:“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