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京墨对大先生的举动已有所察觉,他隐隐猜测到了什么,季慕荷秀眉微皱,心中的那股不适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的强烈起来。
整个恶人谷都安静了下来,直至现在,恶人谷,整整有着四大神武高手。反观自己这边,仅仅有陈竹和季慕荷两大半步神武,实力悬殊,单论明面上的实力,当属云苍这边最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陈京墨感觉整个人身边愈发的舒适起来,空气也变得清新,一股淡淡的香气在恶人谷萦绕,氤氲的雾气从恶人谷深处逸散,片刻之后,便充斥了整个峡谷。
能见度极低,不过,在场的都是高手,并不会影响到众人的视线,气氛也随着雾气的逸散,逐渐变得沉重起来,大有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状态。
陈京墨默默地将惊龙剑握在手中,接下来,恐有大变化。
“啵~”
随着一声轻微的声音响起,在这寂静的山谷宛若平地惊雷一般,大祭司半阖的双眼猛的睁开,猩红的拐杖好像更红了一些。顾东流的双目如电,一股股气势冲天而起。
“吼吼~”
一道宛如龙吟的声音凭空出现,陈京墨顿觉脚下的大地在颤抖,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什么,只觉得一道金光在天际一闪而过。
忽的,一直站在那里的大祭司动了,不复之前行将就木的模样,整个人冲天而起,手中不知拿着何物,速度极快的冲向了金光闪烁的那里。
“快,阻止她,不能让她将其置于龙脉之中。”
皇甫玉润见状,大喊!整个人也是第一时间冲向了那里。顾东流和大先生紧随其后,全力阻止大祭司的行为。
“他们口中所说的隐龙脉,现世了么!”
陈京墨目光灼灼地看向那里,他并未有所动作,反而是紧紧地护着温晚和慕诗雨二人,事态的发展,让他已经无法插手了,现在场中,都是神武高手。
谁也没有注意到,随着隐龙脉的出现,季慕荷的神色突然变得苍白起来,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滑落,所有人的视线,都在高空之上。
大祭司不知是为何,她的实力愈发的恐怖,离她半步的皇甫玉润大骇。
“玉碎!孟雪,你疯了!”
“这样,你会死的!”
大祭司的脸上露出疯狂之色,眼中闪烁着妖异的红芒,一股股鲜血从嘴角渗出,她仿佛对此不管不顾。
“这是我的使命,我等这一天,等的好久!”
她苍老的面庞此时变得有些红润起来,整个人精气神好似更加充沛了一些,此时的大祭司,三大神武不可挡。
“皇甫老儿,你我斗了这么些年,是时候有个了结了,不过,还是要恭喜你 ,从此以后,再没有人三番五次的破坏你的布局了,你我输赢各半,老身最后一局,要胜!”
“以我血肉,祭苍天,以我筋骨,囚大地,血祭!困!”
随着大祭司的一声暴喝,整个人都开始燃烧起来。一股无与伦比的威压从天际扩散,皇甫玉润目眦欲裂,可是他和顾东流几人,却是动弹不得。
陈京墨他们虽然没有在那个所谓的领域之中,但是也或多或少地受到了影响,顿觉整个人宛如身在泥潭,无形的压力从周身挤压而来,令他感到不适。
“皇甫,没用的,以神武之力血祭,此时的老身,已无限接近于陆地神仙之境,半步陆地神仙布下的绝对领域 ,以你现在的实力,当无法挣脱。你就静静地等着吧 ,待老身完成使命, 一切都会结束的。”
大祭司的容颜在逐渐变得年轻起来,依稀可见当年的绝世之姿,皇甫玉润心中不甘,此时的他,却是无能为力,他千算万算,弄了那么多的布局,万万没有想到大祭司出手即是杀招,根本不给他发动的机会。
原本不断闪烁在天际游走的金光也随着大祭司的血祭忽的停滞下来,依稀可见龙形,大祭司目露狂热,手中的蛇头拐杖寸寸碎裂,就这么化作飞灰。
此时的她一步一步地走向那处被禁锢住的龙形,将手中之物,缓缓地放置于龙嘴之处。
陈京墨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大祭司的动作,只见她的手掌之中,出现一个玉制的瓷瓶,从里面倒出一团猩红的鲜血。
“离云后人的心头血,望此,可护我离云一脉,再现昔日的荣光。”
大祭司小心翼翼地将心头血送至龙口之处,随着鲜血的进入,原本金色的龙形好似有了些许猩红。圣洁的气息,此时也变得有些狂躁起来。
看着心头血的逐渐渗入,大祭司笑了,原本形成的领域也骤然间消失,整个人从天际飘落而下,皇甫玉润他们恢复了行动能力,身形一动,接住了坠落的大祭司。
大祭司此时的脸色苍白如纸,但是整个人却是神采奕奕,有完成目的的喜悦,甚至是有使命完成的解脱,此时的她,才真正的是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
皇甫玉润神色复杂地看着怀中的大祭司,良久,才悠悠开口。
“你大可不必这样,天下定鼎,不是依靠龙脉所属就能成功的 ,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懂!”
“可是,天意在我,不是吗?总归是会多几分胜算!心头血入,龙脉有主,非陆地神仙不可斩,我会在地下等着,等到我离云再现当年辉煌的一天!”
“你,要好好活着,替我看看,这结局,是否如我所愿!”
“咳咳咳咳咳~”
“你是个疯子 ,我承认,今日这局,我输给你了。”
皇甫玉润手中不断地将真气输送到大祭司的体内,却被大祭司一把抓住他有些枯槁的双手。
“没用的,不必将这些浪费在我这将死之人的身上。”
可是皇甫玉润不听劝,依旧疯狂地将真气输送进大祭司的体内,大祭司不再阻止,只是嘴角,似乎挂起了一丝微笑。
“这么些年,你依旧是这样,要强,倔强,不服输......如果不是立场不同,你我,本该成为朋友。”
皇甫玉润嘴中絮絮叨叨地说着,眼神明亮,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回忆。
大祭司静静地听着,神色安详。
“朋友!生命的最后一程,能有你这个老家伙相伴,倒也是老身的幸事,这辈子不可能了,下辈子,你我可不能再斗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