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锣鼓喧天的号角声响起。
秦玄烨坐在台下,看着一众鬼差押着“我”走上了刑场。
罗先汉他们默默的站在台下,全都紧张的看着时越,生怕发生什么变故,被人认出这人是假冒的。
时越看起来倒是颇为一副怡然自得的表情,似乎对自己的幻术很自信。
一旁的小鬼差唯唯诺诺的看了秦玄烨一眼,随后小心翼翼的询问:“王上,还差半刻钟行刑,我们现在把罪犯带上来,是不是有点过早了?”
秦玄烨斜睨了小鬼差一眼,随后没有回话。
小鬼差意识到自己僭越了,立马低头,大气不敢出一个,退到了一边。
“宋判官到!”
只见远处,宋屿川正在一众小鬼差的簇拥下向着秦玄烨走来。
秦玄烨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往下一挥,淡淡吐出两个字:“行刑!”
虽然时辰未到,但小鬼差也不敢违抗秦玄烨的命令,朝着刑台高喊行刑。
“且慢!”宋屿川话还未说完,秦玄烨先下手为强,一个瞬移闪到台上,抢过鬼差手里的大刀,朝着伪造的我劈直直砍下去。
“宋屿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假冒的我话毕,鲜血四溅,人头落地。
见此情形,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宋屿川瞪大双眼,整个人愣在原地,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
宋屿川也瞬移到台上,看着地上的头颅愣了神,随后朝着秦玄烨一声怒吼:“我不是说了且慢的吗!?”
秦玄烨不屑的看着宋屿川,随后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往脸上一带,擦去了脸上的血迹。
他把剑往地上一放,双手撑在剑柄上,笑看着宋屿川:“怎么,这罪犯不该杀吗?还是说,宋判官对她余情未了,想留她一命?”
听到秦玄烨这句话,我不禁冷笑一声。
他宋屿川若真的对我余情未了,就不可能当着我的面,杀害我全家。
想来,他想带走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将我折辱至死,才肯罢休!
宋屿川双手握成拳状,死死的瞪着秦玄烨,那眼神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了!
“秦玄烨!打一架啊!”
“奉陪到底!”
二人说着,一阵闪现不见了踪影。
许是跑到远处打架去了!
戒指冒出一阵红光,再次将我带回了秦玄烨给我在人间安排的住处。
我现在只想找到钟怀安和奶奶,确保他们平安无事!
正好现在秦玄烨不在!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我稍一用力,手上的戒指便轻轻褪了下来。
想不到这么简单,还以为秦玄烨会施什么法术让这戒指牢牢粘在我手上呢!
我朝着院外奔去,大门紧锁着,没有钥匙根本出不去!
我看着不算高的墙壁,一个助跑,手头用力一撑,便轻松跃上了墙头。
就在我即将翻出墙头时,戒指不知何时回到了我的手上,脑海之中回荡起秦玄烨带着一丝温怒的声音:“我不在你就不听话啊?!钟苏晓!给我回去!”
戒指冒出一阵红光,我再次被拉回了院中。
心脏不断的抽搐起来,撕心裂肺的疼痛铺天盖地的袭来,我缓缓捂着心口跪在地上。
不找到怀安和奶奶,我心中的大石难以落地!
可是秦玄烨却又将我禁锢在这鬼地方!我压根逃不出去!
“啊!”我发了疯似的将屋内的东西全都摔个稀巴烂,一瞬间,压抑在我内心的悲痛全都涌了出来,我跪在地上痛哭起来。
今天是大年初二,我听着院外传来的鞭炮声,心中悲愤交加。
若不是宋屿川和秦玄烨,我们一家今天应该其乐融融的回湘西祭祖了!
一夜之间,我又回到了从前,我什么都没了!
奶奶是我在世唯一的亲人了!
暮色笼罩大地,我将被我搅乱的家全都收拾了一番,随后倒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月光洒在地上,闪出点点白光。
“大妹子!”
我猛的从沙发上坐起,打开灯,罗先汉他们跟在秦玄烨后面走了进来。
“罗哥!”我猛的朝着他们冲去。
秦玄烨站在院外,提醒道:“有什么你们就快点说吧,每个月我只准许你们来看望她一次,每次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我将时越他们带进了客厅,警惕的环顾了四周,确保秦玄烨没有在听墙角,这才步入正题。
“罗哥,唐静,时越,我求你们帮帮我。”
时越冲我点点头:“晓晓,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我们一定会竭尽所能帮你的!”
“我求求你们,帮我找找怀安和我奶奶!他们是我在这世上唯一挂念的人了!他们平安无事,我这心里的大石头才能放下来!”
他们冲我坚定的点点头:“这你放心,我们一定帮你找!”
我低头看了看我的肚子,打算告诉罗先汉他们真相。
“九个月,我们只有九个月的时间了!实不相瞒,其实我肚子里怀的是鬼胎!秦玄烨不知道想要我肚子里的鬼胎做什么。待我生下鬼胎,秦玄烨便要将我处死!我只求能在我死前,见我奶奶和怀安一面!”
罗先汉暗骂了一句:“这个老逼登!他不是说他会留你一命的吗!?”
时越拍了拍罗先汉,示意他小声一点,别被秦玄烨听到。
紧接着他又安慰我:“晓晓,你放心吧,我们不光要帮你找到钟怀安和你奶奶,我们还要将你救出来,让你和他们团聚!你相信我们!”
我感激的看着时越,内心一阵酸涩袭来,五味杂陈。
我长叹了口气。
其实生死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甚至可以说,我现在死的欲望大过了生。
奶奶和怀安,可能就是我活在这世上的动力!
念安有徐阳照顾,我倒没那么操劳。
半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到了,罗先汉他们向我告别。
秦玄烨将大门锁了起来,随后径直朝着屋里走来,直直的朝着沙发倒去,口中不断了涌出鲜血。
我见状,立马将白色地毯拽到一边,这白地毯脏了可不好洗。
秦玄烨被我气笑了,抽了几张纸擦去嘴角的血迹,说话都有点飘飘然。
“你不好奇,我伤的这么重,是谁干的吗?”
我拿出拖把将地上的血迹拖干净,答道:“除了宋屿川,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