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路一天的袁嘉志早已疲惫不堪,他拿出齐寻礼给的那瓶水,猛灌进嘴里,原本只是想喝一口解解渴,可那瓶水似乎是有魔力,喝了一口后他就完全停不下来,直到全部喝完后也意犹未尽地舔着唇瓣。
齐寻礼则挂着笑容注视着袁嘉志喝完那瓶水。
薛艺则掏出梳子,一如既往地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因为长时间没洗头,她蓬头垢面的,只能不断地梳头让头发看上去蓬松一点,有时候还会掏出湿巾清洁一下。
齐寻礼的眸子又盯上了薛艺:“薛艺,你不喝吗?”
薛艺有些意外,她放下梳子有些腼腆:“我现在还不渴。”
齐寻礼若有所思地点头,接着自顾自地往背包里掏出两根长绳。
与此同时,喝饱水的袁嘉志靠在树上,上下眼皮正在打架,他整个人也在慢慢地往下倒去:“好困。”
薛艺顺着袁嘉志的动作望去,有些疑惑:“他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
而齐寻礼并没有正面回答她,反而是继续问着问题:“你不喝水吗?”
“我不渴。”薛艺觉得心里有些发毛。
两人短暂地沉默了,似乎连空气也停止了流动。
齐寻礼将长绳摆在地上,回过头直勾勾地盯着薛艺:“你真的不喝吗?”
纵使是再迟钝的人,也不会发觉不出齐寻礼的怪异之处吧,薛艺悄悄从坐姿变成了蹲姿,随时准备开溜,嘴上还不断地轻声安慰:“我马上喝。”
齐寻礼只是不断地呢喃:“现在喝水吗?”
薛艺的心砰砰地跳着,然后转身拔腿就跑,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充斥着整个森林,腿上像是灌了铅一样。
那种感觉越来越明显,她低头一看,不知何时出现的藤蔓已经抓住了她的脚,并且正在往上爬,薛艺急哭了,拼命地挣扎着,甚至蹲下身用拳头不断地砸着藤蔓,可藤蔓却纹丝不动。
此刻的齐寻礼挂着微笑向她走来,以往那抹彬彬有礼的笑容,此刻却显得那么瘆人,薛艺逐渐被藤蔓按在地上,惊恐地瞪着眼看向齐寻礼:“齐寻礼,你想干什么!”
齐寻礼并没有回答,但手上的那瓶水说明了一切。
那双冰凉且骨感的手抓住了薛艺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薛艺拼命地摇着脑袋,企图阻止齐寻礼的进一步动作。
可是她所做的也只是徒劳,无论她如何挣扎,都只能清晰地感觉到水灌进她的嘴里,她还来不及吞咽,就被呛住气管,拼命地咳嗽着。
齐寻礼却没有管她的反应,直到将那瓶水都灌进她的嘴里,才缓缓地松开手。
薛艺的脸失去齐寻礼的禁锢后,她躺在地上拼命的咳嗽着,但大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逐渐晕了过去。
看到薛艺晕睡过去,齐寻礼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拿着早已准备好的绳子走向他们两人。
等我赶到的时候,这里只留下一片狼藉和三人的包。
小山妖大呼一声:“看来他已经把那两人抓走了。”
我环视四周:“他们两人会有生命危险吗?”
“不好说,”小山妖挂在我的脖子上,拼命嗅着空气中的气味,“我猜会把这两人当成养料滋养自己吧。”
我将小山妖放在地上:“你能找到他们吗?”
小山妖深吸一口气,原本因为喝饱水浮肿的身体像个气球一样快速涨大,随后猛然吐出一大口水,原本无色无味的液体滴在地上,竟清晰地显示出了红色的脚印。
小山妖得意洋洋地叉着腰,在我有些吃惊的目光下指着脚印的方向:“找到了!”
“你怎么做到的?”
小山妖骄傲地抬起头:“这点本事我还是有的。”
随即小山妖带领我往前走去,顺着脚印,我们来到一棵树面前,小山妖只是轻轻一推,树的一面猛然崩塌,露出了一个树洞,而树洞的里面,却别有洞天。
想不到,在这片森林,居然有着这样的地方。
“这就是他的老巢了。”
我跟小山妖弯着身子,爬进了那个树洞,在狭小的缝隙里,充斥着腐烂物的味道,地上有着粘腻的液体,糊在我的手上跟腿上。
这恶心的触感让我感到不适:“这些液体是什么东西。”
小山妖贼兮兮地开口:“用你们人类的角度来解释,应该算口水吧。”
听到“口水”两个字,我感到更加不适,只能加快速度向前爬去。
不知道爬行了多久,当狭小的洞口突然变得开阔,映入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地洞,而地洞的四壁由无数藤蔓交织而成。
由于没有光源,地洞里很黑,我只能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
当手机俩起的那一刻,我看见了正被藤蔓牢牢绑在墙上的薛艺和袁嘉志,此刻的他们陷入了沉睡,整个人失去了生气,双手双脚无力地垂下,吓得我小心翼翼地问小山妖:“他们还活着吗?”
小山妖点点头:“还活着,我能闻到他们身上的气息。”
“现在怎么办?”
“找到那个作祟的山妖,杀掉它。”小山妖回答。
手机的光线四处搜寻着,在树洞的最深处,无数藤蔓紧紧地包裹着一个球形,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撩开藤蔓,只看见齐寻礼静静地躺在里面,他的脸色惨白,身后有着几根藤蔓插在了他身上。
目睹如此情景的小山妖在我的手指上咬开一道口子,让我把血滴进齐寻礼的口中。
我一一照做,随着那滴血在齐寻礼口中化开,一旁的藤蔓似乎是有生命了一样,朝我直直冲来,仅在眨眼瞬间就入进了我的腹中,甚至没给我痛呼的机会,随即我因为剧烈的疼痛晕死过去,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在这片漆黑之中,小山妖的声音在不断回荡:“去唤醒齐寻礼,然后杀了山妖!”
手上的伤口不断地滴着血迹,沿着地面向前蜿蜒,我知道,这是小山妖在指引我。
顺着那道血迹,我大步向前走去,来到一扇厚重的门面前,轻轻敲响了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