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可以学习,总算是了了沈春枝的一桩心愿,他心里十分高兴,忍不住用手背抹了抹通红的眼睛,“我们家小文何得很难嫁给你,这都是他三世修来的福分。”
卖过去做婆娘的还被男人宠上天,连带着娘家人也沾了光,这样说出去十里八乡都没人相信,可他就真实的发生在了他们家。
“娘以后可不要再说这些话,我这次过来就是想跟娘说清楚我们是一家人,你把我当自己儿子对待,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这里也没必要谨慎就当是自己家。”
“听小文说二婶老是欺负你,娘没必要忍着,我们已经分了家,二婶没有理由找你麻烦,找你麻烦你就骂回去。”李修延不客气说道。
前世记忆对李家的记忆不深,可最后闹到家破人亡可都是冯玉梅一手造成,他这个女人心术不正,欺软怕硬,没必要对他客气。
“可他毕竟是你亲二婶,你那弟弟跟你关系又很不错,那妹妹跟小文的关系也很不错,何必因为我闹出矛盾?我这人这辈子吃亏惯,吃点亏没什么,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只是多干一点家务活而已,只要能让咱们两家矛盾少一点就好。”
沈春枝考虑的很多,说得李修延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想了想作罢,“那就听娘,只是若是二婶做的太过分,你一定要跟小文或者我说,你要明白有句话人善被人欺,退让可以,但不能步步退让,不然二婶只会变成家里的差遣你。”
交代完一切,李修延回房睡觉。
“难怪你会生闷气,娘亲的做法确实不可取,他太顾忌着我们家这边的人的关系,生怕一点没做好你会被骂,为了你宁愿自己吃亏。”
“只好先委屈娘一阵,等房子建好搬走之后,远离这里,二婶找麻烦也不会这么频繁。”
“娘亲为我咽下多少苦,有时候我真的特别讨厌二婶,怎么那么喜欢天天没事找事,非要给人添堵,他心里才舒服吗!”柳小文听着就有些难过,缩在李修延的怀里,有些心累。
李修延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温柔地说道,“别想这些事,等我们建好房子,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柳小文安心睡了一觉,第二天一大早就去工地忙活,等交代完一切回家,就在河边看到后娘正在抱着一大盆衣服在洗。
大头也跟着在一旁洗衣服,懂事得让人心疼。
那大木盆是平时放在家里,里面的衣服五花八门,有男人的有女人,认真一看,其中一件还是冯玉梅昨天穿的。
柳小文脸都黑,“他们的衣服他们自己有手洗,娘你不要管,你又不是他们家请的帮工!”
沈春枝赶紧制止,劝他莫生气,“只是一点衣服而已用不着生气,正好我也没什么事情要干,他们又要下地干活,我多写一点,没什么的。”
“可分明是冯玉梅针对你啊!”柳小文气急败坏。
“好了小文,娘心中有数,咱们就算建了新房也是同在一个村,也需要整日打交道,不要把关系闹得这么僵。”
见娘亲油盐不进,深深叹了一口气,柳小文蹲下身跟着他们一块洗,“娘觉得可以就可以,我也没事干我们一块洗吧。”
娘三个把衣服都洗,沈春枝端着衣服到外面的晾衣竿上晾,大头便迫不及待地从屋里拿出认知书,坐在台阶上开着学认字。
他的勤奋好学让沈春枝露出了笑容,瞬间觉得就算在李家受到这些委屈也是值得的。
然而不等他高兴多久,冯玉梅突然出现骂了一句,“柳大头你在干什么,上哪偷的书,就你这没半点读书细胞的泥腿子也配看书。”
大头突然惊了一下,目光从书中抬起,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冯二婶我没有偷书,这是我姐夫从县里夫子那里借来给我看的”
大头心中有些难过,娘亲强调过不要跟李家人起冲突,住在人家屋檐下,且为了姐姐有些气就得受着。
冯玉梅说他泥腿子不配读书,让他心里很难过。
他只能忍着。
可冯玉梅听他这么说,却还不依不饶,“什么你姐夫给,我看你是偷的吧,真是什么样的家庭养出什么样的人,赶紧给我见老太太去,你就应该罚跪!”
就莫名其妙扣了一顶大帽子下来,大头脸色都白,哪经历过这些,抱着书本将在原地,颤颤巍巍的说道,“我真的没有说谎,我没有偷书,这就是姐夫给我的。”
大头吓得都快哭,沈春枝急急忙忙丢下还没有晒完的衣服,跑来护着大头,“我们家大头的书真的是修延给,你要是不信可以等他回来询问他,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污蔑我家大头。”
“谁污蔑他,别以为你女儿嫁给一个读书人就能一步登天,有些人读书有天赋,有些人读了也白读,切。”冯玉梅骂骂咧咧,在院子里大吵大闹。
“冯玉梅你别太过分,我儿子读书认字又没碍着你,你怎么能说出这么难听的话。”沈春枝生气地说道,紧紧地拽着大头的手,气得胸口此起彼伏,若不是念着自家女儿,便要忍不住要上去跟冯玉梅较量一番。
“我还能说出更难听的话!”冯玉梅瞪了他一眼,就在院子里大吵大闹起来,嘴里呜哇叫着,“李修延这个白眼狼没良心,这些年我们家里供他读书供他治腿花了多少钱,娶了个媳妇那个人,也没见他教我们家里其他小孩读书练字,就紧着他那媳妇的娘家!”
“这样的人读书出来又有什么用,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们李家人,爹啊娘啊你们快出来给我主持一下公道,当初我可是把给修年送上学堂的钱都给了李修延,可是你看他现在!”
冯玉梅的大吵大闹,最终还是把老头老太太都叫了过来,三房人也出门看热闹,两大家子挤在院子里让沈春枝很难办。
大头吓得躲在沈春枝身后,抱着书本瑟瑟发抖,他好像又闯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