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终于长大了?”青宴因为这突然的变故,直接忘记了刚刚的话题,比起叫不叫玄筠他们两个回来,还是她这个世上唯一的麒麟进入到新的成长阶段比较重要。
她的长大,带来的变化是巨大的,若说幼年体的她实力还是会被质疑,那么长大的她,青宴就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齐淇神色淡然,就这么望着他。
青宴:“······”
他知道错了还不行嘛,怎么这么记仇嘞?
朱鸾看着面前这两个幼稚到大眼瞪小眼的家伙,无力的吐出一口浊气,把手从青宴的脖子后面伸到了前面,一把捂住了他的眼睛。
“阿鸾?”青宴失去了视线,疑惑的歪歪头。
没有任何其他含义的动作却招来了朱鸾的一记暴击,并且还连带着警告,“别卖萌。”
青宴委屈巴巴的闭了嘴,现在解释说自己没卖萌,她也不会信,还不如什么都不说的好,还能省下一顿打。
朱鸾镇压了青宴后,本来冷清的眼睛看向齐淇的时候瞬间温柔了下来,“淇淇,他已经知道错了,三天内,玄筠和白佥一定找你报到,我担保。”
“你刚刚度过幼体期,身上的能量还不够稳定,我们就不打扰你了,你记得自己闭关稳定一下啊。”
话说完,她就用拖尸体的方式把青宴给拽了出去,一路上,捂着他眼睛的手就没撒开过,毕竟那也是个着力点。
“哎哎哎!阿鸾啊,我的眼睛,快撒开,要瞎了!”青宴从没有哪一刻的感觉有现在这般痛苦,就算是死的时候都比不上现在的折磨。
他的痛呼和挣扎没有等来朱鸾的怜惜,等她撒开他的时候,还是因为到了朱鸾想带他回的目的地。
青宴的眼睛一感受到光明,他做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揉一揉,然后再四处张望,等确定眼睛依旧好使,可以观万物之时,他还庆幸的拍了拍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
“行了,别在我面前装蒜了。”朱鸾给自己灌了杯水,一脸的不耐。
察觉到她的心情不好,青宴不敢再继续耍宝,赶紧正襟危坐的坐到了她的对面,安安静静的当个美男子。
朱鸾见他一副我很乖的表情,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淇淇下的最后通牒你最好照做,你也不想被送回山海界,参与不到后续的计划吧。”
青宴因为这个话题立刻苦了脸,“你说为什么啊?我辛辛苦苦的给她做后手,她怎么就不领情呢?”
朱鸾慵懒的靠在了一边的靠枕上,出口就是暴击,“你到现在了还不知道她在气什么?你可真笨。”
青宴眨巴眨巴眼睛,无辜的看向朱鸾,“我没觉得我错了啊,她生气就是生的无缘无故。”
“你们这帮大老爷们儿啊,就是不够细心,也不知道女孩子的心思,她生气的不是你给她留了后手,她生气是因为这个后手一旦施展,付出的代价她接受不了。”
朱鸾作为女子,自然是最能体会齐淇想法的,天生细腻的情感,总是接受不了离别的,何况这还是生离死别。
“阿宴,你扪心自问,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觉得与瀦鼠同归于尽是死得其所?”见他还是懵懵的状态,朱鸾耐心的引导他。
“你的想法在你看来没什么不对,只是在我和淇淇看来就很不对,我们是站在不同的角度看待一件事物,所以一些想法就会截然不同,这就是你为什么一直找不到淇淇生气的点的原因。”
齐淇在乎的是有没有两全的办法既消灭敌人又能保全他们的命,他在乎的则是能不能消灭掉所有的瀦鼠以除后患,即使是付出生命。
前者温情,后者无畏,都没错,只是到底想要的结果是冲突的,也就引发了这场争吵,而且是必然会有这一遭。
“我只是觉得以我一人的命换取苍生的平安很值得。”青宴有些明白齐淇究竟在气什么了,可是他依旧觉得自己的取舍没有错。
“你觉得值得,是因为你从来就没想过我们的感受,不说我,你的计划里肯定是有我一份的,因为这是咱们早就决定好的,可淇淇呢?”
“她是咱们看着护着长成现在这么大的,即使偶尔不会在她身边,但是感情却不会浅淡,你觉得要是咱们四个一起死在了这里,她会不会崩溃?”
她从前也没想的这么深过,全凭了一腔孤勇成了现在这样只剩下一道执念,可是见到齐淇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当初还是冲动了。
齐淇的伤心和看到她时的震惊都被她看在了眼中,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真是该死,怎么就忘记了还有人会为了自己的消失而伤怀呢?
“阿鸾,别动摇我,这是我们的责任。”青宴语气淡淡,心里却出现了一条裂缝,那里面充满了名为动摇的气息。
“可是我们在承担责任,但天道在抹杀我们,山海界就快要庇护不了我们了。”
这才是最悲哀的事情,用得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就是天地的宠儿,用不到时,他们就要彻底的消失,为下一个被天道选中的宠儿让路,何其可笑。
青宴掩耳盗铃的闭上眼,不想承认自己也觉得朱鸾说的是对的,因为这会让他觉得自己的所有付出都是笑话。
朱鸾将手放在他紧握着青筋暴起的拳头上,轻轻的揉捏着,试图让他的情绪放松下来。
“淇淇长大了,她既然敢说出来自己想办法的话,就说明她是有信心自己解决问题的,我们要做的就是信任她。”
“而且作为五圣灵的老大,她有权决定我们该怎么行动,你别以为她小就能越俎代庖,小心她生气了直接就制裁了你。”
五圣灵具体该听谁的,从来都不是按照年纪和资历来说的,而若是其他四圣灵不听老大的指挥,老大是有权利处置的,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青宴被她弄得哭笑不得,本来还挣扎的内心忽然就平静了下来,“你这样一说,我不听话都不行了。”双重威胁,他是不得不服从命令了。
“你就嘴硬吧,我就当你是被威胁才屈服的。”朱鸾维护着他的自尊心,没有挑明他自己的动摇,虽然挑不挑明都一样。
青宴羞涩的笑了下,在朱鸾的注视下双手结印,嘴里还念叨着法咒。
一道微不可查的荧光在他的手上浮现,然后就这么飞离了房间,飞离了洞府,再然后是穿过结界的保护飞了出去,飞向了不知名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