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都来一个身穿深蓝色官袍,头戴乌纱帽的中年男子,男人的五官算不上多精致,但是有一种随和的感觉。
“老夫人说的话,前些日子我家那小子惹的祸,还好老夫人不计较”
这么一说,余奶奶也晓得这个人是谁了,县令薛屏之。
“大人说的哪里话,本来就没有错,哪来的计较呢”余奶奶这话说的可是非常圆滑。
小四郎拉着奶奶的袖子,眼里都是茫然,这个看起来很温和的伯伯怎么突然就更加热情了?
摸不着头脑的四郎想不到,这就是大人世界的人情世故……
余奶奶说完话,薛屏之的眼里多了两分真诚,怨不得回家妻子提到了好几次余家,相伴二十载,他可从来没有看过夫人这么称赞过一家人。
“你就是安安吧,果真如我妻子说的那般可爱,你就叫我一声薛伯伯吧”薛屏之看着圆圆滚滚的小娃娃,这样清澈的眼睛可不多见。
余安安看看奶奶,然后看了看叔叔,哒哒哒跑过去,干起来他最熟练的活——抱大腿。
“薛伯伯,你是那个哥哥的爹爹么?那哥哥考的怎么样?”余安安对于那个哥哥有印象,虽然一开始见面坏坏的,但是童生考试那天还送给了她好吃的糖糖。
似乎没有想到这么小的娃娃还认识自家那个混小子,薛屏之愣了一下,熟练的抱起小团子“是啊,伯伯是哪个哥哥的爹爹,哥哥常常提起你,你上伯伯家来,做伯伯的闺女好不好,伯伯家有很多好吃的”
白白嫩嫩的娃娃,要是自己家的就好了~
“不可以伯伯,安安是奶奶的宝贝,不能去别人家,奶奶会想安安的”余安安大大的眼睛里都是惶恐,她不想被抱走!
余景弦平淡的脸上有了变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前面的‘老男人’。总有人想要偷走我可爱的妹妹!
薛屏之爽朗的笑出了声“伯伯不把你抱走,有时间去伯伯家里玩儿,伯伯家里有很多好吃的”
“老夫人,多亏了你们家孩子,我儿子打小就不爱读书,谁知道上次和几个孩子接触之后,回到家里专心学习,这回和景熙一样考了第三名,我可真是没有想到”
就那个混小子,平时坐在书房一个时辰他都要烧高香了,这些日子,大半时间都在书房过的,居然还考上童生,并列第三名也很不错了。
有时间得差人回老家看看祖坟,是不是……
“这是县令公子自己努力,和我们没有关系,孩子小贪玩儿,大一点就知道努力了”只不过她家孩子从小就乖巧懂事,她也不咋操心。
“是这么道理,老夫人,关于前几天那个案子,你们什么时候有时间来一趟,我可以把案子审了”
那个李茂才可真不是个东西,他四处取证,才发现那天捕快呈上来的,实在是好太多了。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他居然没有一个合格的!
他生平最看不起两种人,一种是没有本事儿窃取他人成果的人,一种是不忠不孝之人。
这个李茂才也是好本事,两个都犯了,想起昨日收到的证据,他就一阵头痛。
“大人,那我们明天就来一趟,劳烦大人费心了,这是给大人留的小吃食。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大人喜欢吃的话我下次多带一点”说完留下纸包,然后就走了出去。
薛屏之看着桌上的油纸包,然后看四下无人,小心翼翼放进了怀里,这个味道可是非常不错,就是不太好买……
……
第二天衙门门口,破天荒的挤满了人,关于李秀才的事情,可是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想来凑凑热闹。
“威……武……”薛县令穿着官袍坐在正前方,一拍案板“带人”
只见李茂才几人被带了上来,平日里人模狗样的李茂才现在披头散发,眼里全是疯狂,身上的袍子已经脏的不成样子,可以看出这段时间的牢狱生活,并不好受。
可是那和她有什么关系呢,余淼淼不屑的看了一眼,没有一丝感情,如果有的话,那就是像看见一坨狗屎的嫌弃!
李茂才这几天过的浑浑噩噩,这时候看见余淼淼的眼神,突然开始发起疯“你个贱人,臭婊子,你不知道谁是你男人么?你都是嫁出去的姑娘了,跟娘家没有关系了”
这一疯可不得了,旁边的两个捕快都没有摁住,最后被余成翰一脚踢到了旁边。
“儿子,儿子,余成翰,我儿子可是秀才,你这是殴打读书人”被踢到在地的李茂才只觉得五脏六腑像是移位了一样。
余成翰对于那个疯婆子的控诉充耳不闻,担忧的目光看向妹妹“没事儿吧淼淼,没有吓到吧”
余淼淼心里一暖,摇了摇头。
“大人啊,你看看他,公堂之上还敢动武,赶紧把他抓起来啊大人”薛屏之对这凄厉的哭喊充耳不闻。
大家又不是瞎子,谁先动手的不知道么?不止是薛屏之,在外面看热闹的人都表示没有看到。
“犯人保持安静”按板重重的一拍,李茂才的老娘当即收住了哭音。
见有效果,薛屏之开始审案子“清河村秀才,李茂才窃取功名,宠妾灭妻,欺辱妻子,虎毒不食子,你居然想害死自己的孩子,事后恶意污蔑余氏,你可之罪?”
“我不认,我是朝廷认证的秀才,怎么可能有罪?男人三妻四妾怎么了?她余淼淼吃我的和我的就应该给我干活……”李茂才在堂上暴露本性,骂骂咧咧的样子就像一条疯狗。
薛屏之见他越说越离谱,冷笑一声“传证人郑凯源”
很快高捕快就带来一个身形瘦小,咳嗽不断的中年男人。
“小人郑凯源参见大人”
“郑凯源,经过本官调查,十几年前,李茂才买通夫子,改了你们两人的名字,导致你没有考上,据说你们以前在书院关系亲密,你现在仔细回想可还有印象?”
“回禀大人,我和李茂才是同窗好友,十几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