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隔壁一位姓李的大婶,见她孤孤单单无人关照,便时常抽空来看望她,弄些吃的给她填填肚子,有时弄些中药。几天后,梨花艳气色好多了便起床了,外出打探消息。
花艳呀,依我分析偷你宝贝儿子的人,一定是对你家情况比较熟悉,而且早就有此预谋的人。照此推理,小孩应该就在附近的几个村庄或南阳县境内无疑,偷往外县的可能性不大。所以,这事不能拖了,必须马上去县衙报官,让县太爷来亲自插手此事。
眼看这案子刚刚有了点眉目,却被贪心的郝知县借故给停罢了。梨寡妇没了主张,只得待在家中暗暗落泪。
就在梨寡妇状告无望之际,她家突然钻进一位中年男子。此人与梨寡妇乃是同村,叫梨毛,俗名梨狗仔,这个人因为家里穷,四十多岁了仍是单身一人。梨寡妇知道他的出现定是不怀好意。心里头时时在提防着他,表面上却客客气气地招呼他坐了。就在梨寡妇转身倒茶水的这一刻,狗仔色心大作,猛然扑上去把她紧紧抱了起来。
你、你这剁头鬼,想要干啥?滚开!狗仔啥也不说,只顾用嘴一个劲地亲着,用手在她的身上摸个不停。梨寡妇这下可来火了,她将茶杯狠狠地往地上一摔。
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牲,老娘我命苦,苦似黄莲,你还好意思趁机欺负我吗?滚,你给我马上滚!
就在这时,邬巫婆扭着屁股冲进了屋来,她大声喝道。
你这该死的穷光棍,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在此任性撒野,也不知你这根光棍几斤几两。滚!还不给我快滚!
梨狗仔吓得迅速松手放下了梨寡妇,便立马扑向邬巫婆。
你这老巫婆,老子岂让你多屁话,嘿嘿,想知道我几斤几两是吗?我们来试试!来试试吧!
说着,他又将邬巫婆抱住不放,试图实施强暴。梨寡妇看不入眼,当即拿了把扫帚朝梨狗仔劈头盖脸地打去,打得他叫苦连天,放下邬巫婆一溜烟地朝外跑了。
通过这一次的巧合,原本对邬巫婆心存恨意的梨寡妇,有了一点感激之心,怜悯之情了。她揩了揩泪水招呼着邬巫婆说。
谢谢婶子,你坐、坐吧。
哎呦喂,咱们客气啥,谁跟谁啊?邬巫婆装出一副可怜相,假惺惺地继续说道。
妹子啊,你婶子我今日过来是想跟你澄清一件事的。没想到刚一进门,便碰上这个剁头鬼狗仔,他不得好死的欺负你,还差点儿让婶子我跟着蒙羞呢!哎!看来呀,人可善不得,尤其是象我们没有男人的女人。俗话说得好,人善得人欺,马善得人骑啊!
她说到这儿,梨寡妇点了点头,心里还是感激邬巫婆的。邬巫婆便又接着往下说。
妹子啊,婶子我知道,你还在为你宝贝儿子的事埋怨我。可婶子我有口难辩,心里头好怨啊!这无影无踪的事儿,就凭着那一张破纸条,将我莫名其妙地推上公堂。进了那如狼似虎的县衙大堂,面对郝县老爷的一再追问,好人也会被吓懵的。婶子我无法,只好胡说八道,把这事推到别人身上了。没想到这么一说,差点儿葬送了自己的性命呢!
邬巫婆一边说一边露出身上的多处伤痕给梨寡妇看,以求得她的同情之心。邬巫婆的以上言词及表作,果然得到了效应,感动了梨寡妇的那颗善良之心。梨寡妇眨了眨她的一双泪眼说道。
照此说来,这就是我的不是了,妹子错怪婶子了,但愿婶子你宽宏大量,不要计较我,好吗?
邬巫婆一听后她便得寸进尺又假仁假义地说。
念在你我同命相连,都是一根滕上的苦瓜这份上。婶子我抛开一切恩怨,也就不与你计较就是了!哈哈,妹子呀,不知你现在是否有空儿,我们彼此聊聊心如何?
婶子你的一番好意我谢了,自我那小宝不在了之后,我的这颗心呀都快死了!还有啥好聊的呢?
你呀你,年轻轻的说这话干嘛?你可得想开点,人活世上,谁没有点闹心的事啊?就拿我来说吧,十岁时丧母二十岁丧父,三十岁丧夫四十岁丧子。我还以为,我五十岁会丧命呢!瞧,你婶子我今年都五十有六了,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人家都说婶子你得到高人真传,是个半路神仙。我哪能与你相比啊?我的命真是苦似黄莲啊!
你别把婶子我说得那么高贵,其实啊,我倒是挺羡慕你的。瞧!你的那张漂亮脸蛋有多逗人,人见人爱啊!妹子,你今年还不到三十吧?
婶子,别拿我穷开心,我今年正好三十呢!
范巫婆把头摇了两摇,望了一眼梨花艳。
哎!我在三十岁丧夫那年,也时常遭歪心男人欺负呢!那些男人啊,想钻你的空子,脸儿笑尽,好话说尽。其实啊,他们一个个长的都是坏心眼,讨的就是那点便宜。看来我们女人啊,天生就是个可怜命。当初你婶子我呀,也像你一样性子倔。没听那媒婆的话,后悔没改个嫁呢!妹子啊,婶子是过来人。我今天规劝你一句,不要学我傻婆子了!
梨寡妇用眸子扫扫对方便轻言细语地说道。
我哪能学得到婶子你啊?你年高有德,名传乡里,又口吐金言的,就差呼风唤雨呢!
妹子啊,你就别夸我了,我老了什么都不中用啦!婶子我已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瞒你说我所做的那件事儿,充其量与瞎子算命差不多呢!你说,瞎子会算命,自己的命为何总是那么苦啊?
狡猾的邬巫婆的花言巧语,梨寡妇觉得她的话儿实在,不像是一个歪心眼、做缺德之事的坏婆子。心想,上次的飞镖传信说的,或许是弄错人了。从她今天的表现与言语来看,却是一片赤诚之心啊,都说看人要观其言,看其行。难道……难道偷走我小宝的另有其人,真的是我冤枉了她不成?
邬巫婆见梨寡妇对她的态度似乎有了些转变,心里边乐边想道。
嘻嘻,亏那姓谷的鬼头心思多。今天的这出戏安排得太巧妙,演得也太逼真,也太精彩了!瞧,这姓梨的蠢婆娘果然信以为真,蒙在鼓里呢!倘若我再巧语花言几句,或许就能将她搞定呢!
梨寡妇的那颗善良而又纯真的心,岂知谷员外和邬巫婆他们在从中做梗,玩弄阴谋诡计?此刻,梨寡妇还在怜惜着邬巫婆,埋怨着她自己。她心中琢磨道。
看来邬巫婆与我乃是同命相连的一对,恐怕是我真的冤枉她了。
于是,她客客气气地招呼邬巫婆坐下,并留她在家吃了午饭,然后又喝了一筒烟工夫茶才离开了梨寡妇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