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针极为耗费心神,苏凌薇额上出了细细密密的汗,她掏出帕子,从容的擦去。柔声道:“是的,老人家,您就放心吧。”
她偏头看向刘生:“你爹现在不宜颠簸,你今日就在仁善堂住下吧。稍后我再开个方子,你再守着,给你爹泡个药浴。”
刘生激动的不住口的喊着菩萨,连忙出去抓药准备。
外面还留了好些看热闹的,想知道这位白白净净的苏娘子是真能治刘老头的瘫痪,还是在空口说大话。
见刘生癫狂的冲出来抓药,自然有人追问,刘生据实以告。
听说刘老头的腿有了知觉,个个啧啧称奇。都等着第二日来看,那刘老头是不是真能站起来。
到了第二日,苏凌薇一大早就过来了,仁善堂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等到苏凌薇再施完一次针,刘生特地将刘老头背到大堂。在众目睽睽之下,刘老头扶着刘生的手,虽然艰难缓慢,却果真站了起来!
刘生带着自己的亲爹四处求医,个中的心酸委屈难以赘言,今日终于得偿夙愿,这个高高壮壮的汉子忍不住当众落泪:“这简直就是神迹,你们看看,我爹已经治好了!苏娘子说了,只要细心养护,我爹半年后就能走路了!”
“这多亏了苏娘子妙手回春!”刘老头也是忍不住哽咽:“如果不是苏娘子,小老儿还不知道要在床上躺多少年!”
刘老头也不能久站,没多大会儿,就让刘生背着,出了仁善堂。
看着这父子俩的人影,众人连连感叹。
“这仁善堂的大夫,可真是神了!那刘老头我知道,都瘫痪了十来年了!这苏娘子才用了两天功夫,也不知道是怎么治的,就让这老头儿站起来了!莫非是华佗在世不成?”
“这要不是亲眼所见,还真是不敢相信,刘老头还有站起来的一天!”
“可不是,亏得刘生孝顺,一直背着他爹到处寻医问药,这皇城里的大夫啊,只怕他都见过了!没想到……真是有志者事竟成,只要不放弃,果真是能看见希望啊!”
“可不是,先前这仁善堂就是个药铺,他们家药膳的确是皇城里首屈一指的。不成想如今开了医馆,这样的医术,咱们乡里乡亲的,都有福了!”
“这个苏娘子,年纪轻轻的,真是不得了!好些个大夫都做不到,怎么偏就她做到了呢?简直不可思议啊!”
有了这么一个活广告,一传十,十传百的,仁善堂名声大振,刚开张就站稳了脚跟。
苏凌薇对自己的医术很有自信,这些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众人用惊异的目光看着她,她也能处之泰然,依旧会在坐馆大夫忙不来的时候,亲自看诊。
即使以吴大夫挑剔的眼光来看,这个苏娘子并没有因为治好了一个重症,受人追捧而飘飘然。
分明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说话也是轻言细语的,却有一股自然而然的持重。
吴大夫看到了苏娘子的真本事,自然不敢再用鼻孔瞧人。但是他自恃年纪,也做不出低三下四之举,只是在看到苏娘子,不至于再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话。
苏凌薇也不是多事之人,不会特地跟一个老大夫过不去。更何况,这吴老头嘴巴是略碎了一些,现在看着,心地倒是不坏的。
苏娘子名声外扬,也会有人慕名求诊。
过了最忙碌的几天,苏凌薇很少再亲自看诊,偶尔遇到疑难杂症,她也是在一旁指点一二。坐馆大夫本就是杏林圣手,她也不藏私,基本都能应付得来。
渐渐的,她将仁善堂交给林伯打理,自己窝在府里,绣嫁妆。
这一日,林伯带着一张帖子,一脸愁容的进了永安侯府。
“林伯,这是怎么了,仁善堂刚开张就要倒闭了不成,将你愁的这样?”苏凌薇一见林伯那模样,忍不住打趣。
“小小姐,这可如何是好?”林伯为人板正,这时候他可笑不出来。双手递给苏凌薇那张帖子,等着小小姐拿主意。
苏凌薇接过来,随意翻看了一番,挑了挑眉:“宁王府?”
“正是!说是宁王突染恶疾。”林伯看了苏凌薇一眼,他是林家的忠仆,眼前这位小小姐跟宁王府的恩恩怨怨早就是世人皆知,宁王府说是死敌也不为过。
仇家下帖子要请大夫,还指名要请名声在外的苏娘子,这可不是他一个掌柜的能做主的事,可不得来找正主讨主意。
苏凌薇脸上浮起一抹冷厉的笑来,算算时间,宇文景恒也享受了大半个月了,应该是痛不欲生。
像宇文景恒那等自恃身份的人,都开始寻找民间大夫了,必定是难以承受那种日夜不停的折磨,居然求到她身上来,可真是不知死活呢。
林伯审度着苏凌薇的神色,小声的建议道:“要不,我去推了吧。反正早对外说了,您只是挂名大夫,就说你去了外地看诊了。”
“听说遍访名医,宁王府的门槛都快被大夫踏破了,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不得了的恶疾。”林伯忍不住呸了一声:“那宁王府真是太不要脸了! 还敢求小小姐医治。”
“殊不知正是糟了报应,才会身染恶疾。那等富贵人向来都是由太医保命,既然太医都治不好,就干脆死了拉倒,何必留在世上白白浪费粮食!”
“小小姐这样好的医术,可不能浪费在那等狼心狗肺的人身上!”即使不知内情,林伯也坚信,不管宁王的恶疾有多棘手,小小姐出马,毕竟也是药到病除的。
怎么说,也是她亲自送去的一场小小的教训,苏凌薇本也打算不予理会,让宇文景恒细细体会个中滋味。
她想了片刻,又改了主意,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吩咐下去:“备马,本郡主要去一趟宁王府。”
“小小姐,您这是——”林伯脸上现出不赞同,:“你还是太心软了,那种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又何苦救回来给自个儿添堵。”
苏凌薇安抚道:“林伯,我心里有数的,我先去准备点东西。”
说着,苏凌薇大步走了出去,她哪里是好心去救人的,她是去见证宇文景恒落魄痛苦的模样的,顺便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