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太过于尖锐，让温暖难受地蹙起眉头。
“女士，难怪你的孩子这么讨厌你，看来都是有原因的。”
要是换做平时，温暖是肯定不会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来，因为她一直都知道，脱口而出的话语中，会在无意中带来多少的伤害。
温暖站起身来，走到办公室的门口，脚步微顿，侧头留下最后一段话：
“如果你真的想要让姜汶汶去死的话，那你不如给她一个痛快，不要这样继续逼迫她了，她只是一个孩子，如果你还想要自己辛苦养大的女儿好好活下去的话，这样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言尽于此，温暖从办公室出来，抬眼就对上了林眠关切的目光。
温暖微微摇头，轻叹一声，和林眠走到一旁后，这才低声开口道：
“我尽力说了，但是姜汶汶的妈妈很不配合工作，你也知道这不属于刑事案件，警队这边是没办法插手的。”
就算姜汶汶这次闹得再厉害，也不过是家庭纠纷，等民警过来调解之后，就会让姜母带着姜汶汶回家。
之后会不会重蹈覆辙，温暖他们可就不知道了。
不过看姜母现在的态度，姜汶汶想要好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林眠自然也知道，他摇头：
“我只能说姜汶汶太可怜了。”
他把前面姜母拉开他那时候说的话给温暖重复了一遍，温暖满脸都是难以置信：“她怎么能这样说？你不是老师么？”
“谁知道呢？”
林眠耸耸肩，语气无奈：
“有这样一个偏执的母亲，真是太可怜了，难怪被校园暴力后都不敢回家说。”
温暖也沉默了。
她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只能说对姜汶汶的遭遇很同情，但是没办法感同身受。
很快，姜汶汶被姜琦带走了。
几天后，温暖正在警察局翻看过往的案件进行学习的时候，看见请假几天的姜琦终于来上班了，她立刻叫住姜琦：
“终于来了，汶汶这件事最后是怎么处理的？小姑娘现在还好么？”
“也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
姜琦苦笑着摇头：“汶汶上次一闹，是彻底把我大伯他们给吓坏了，现在休学在家没有去上课，但大伯母一直坚信汶汶就是在装病，虽然有大伯在中间隔着，但我好几次上门去看，汶汶的情况都不太好。”
“现在的情况，两人最好还是分开生活一段时间吧。”
温暖提议。
“这说起来容易，实际上操作起来可不容易啊。”
姜琦继续苦笑，她感觉自己最近就只剩下这么一个表情了：
“我大伯母那个人你也见过了，她的掌控欲很强，哎，不提她了，中途还发生了一件事情，你还记得汶汶的那个班主任吗？”
“记得。”
温暖点头。
这种偏袒且不负责任的没有素质的老师，是真的很难让人忘记。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竟然还组织了同学去汶汶家里看望汶汶，鼓励汶汶快点好起来。”
姜琦一边说，一边啧啧称奇：
“不过实话实说，我觉得汶汶现在压根就不想看见她吧，也不知道装腔作势给谁看。”
温暖沉默着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儿，这才询问道：“去汶汶家的同学是哪几个？”
姜琦还没开口，队长李亚杰就快步走了过来：“你们先不要闲聊了，来案子了。”
他的目光有些奇怪地看着姜琦，姜琦有些纳闷：
“李队，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可不是什么杀人凶手啊，我这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呢。”
“不是，不过这一次的案子，你也不能插手。”
李亚杰说完这句话，又扭头看向温暖，冲着她微微颔首：“小温，你跟我过来，大家都过来开会了。”
温暖站起身来，拍了拍姜琦的肩膀以示安抚，这才跟着李亚杰去了办公室。
李亚杰将手里的资料分发下去，语气严肃地开口：
“前几天宏志高中有学生跳楼的事情你们都知道吧？”
“知道，我和姜琦当时就在现场，跳楼的人是她的表妹。”
说到这里，温暖立刻反应了过来：“李队，是姜汶汶出事了吗？”
“不是姜汶汶，是她的同班同学，两个女生，尸体被发现在河里，是打鱼的渔民发现的，报警后已经查明了尸体的身份。”
李亚杰严肃地开口：
“尸体已经送去法医那里做尸检了，不过根据姜汶汶家的监控来看，两个女生是在离开姜汶汶家后才遇害的。”
温暖抿唇：“所以姜汶汶现在极有可能是杀人凶手？”
“不排除这个可能，小温你和林鸿源去学校查一下姜汶汶和这两个女生之前的关系怎么样，张杨你负责调查这两人离开姜汶汶家后的监控画面，尽可能找到杀人凶手。”
李亚杰迅速地吩咐完，又沉默了一下，他叹了口气：
“现在也不知道要怎么和姜琦那丫头说，前几天她特地请假回去照顾表妹，没想到刚一回来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如实说吧，如果真的是姜汶汶的话，那也要依法处置，最后都瞒不住的。”
温暖想了想开口道，不过在她内心，却不认为是姜汶汶做的。
那个小姑娘……
即便是在自己的精神最为崩溃绝望的时候，都没有想过去伤害别人。
又怎么可能做出杀人这种残忍至极的事情呢？
和林鸿源一起再次故地重游，温暖心情复杂，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林鸿源诧异：“温顾问你这是怎么了？这样没有干劲，可一点都不像你啊。”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温暖目光带着怜悯地看着林鸿源。
当林鸿源被齐老师谩骂着赶出办公室的时候，温暖的表情更加怜悯了。
林鸿源抹了把脸上的唾沫星子，艰难地开口：
“她是一直都这样，还是出了事才这样？”
“很显然，一直都这样。”
温暖又带着林鸿源到了姜汶汶的班级，她扬了扬下巴：“去吧，林警官，和小孩子沟通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