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一个电话打给了姜琦，“我给你发了一个号码，喊张杨去查一下。把现场的照片再发给我一份，另外，德月慈善机构，除了那家资助中心，还有其他的产业吗？”
姜琦昨天下午狠狠地补了一觉，这个点也已经醒了，电话刚接通，还没来得及问好，她就被温暖铺头盖脸的一段话砸了个半晕，姜琦把那句早上好咽进了肚子里，有点迷糊的应着：“啊，好，好，德月是个做慈善的企业，除了资助中心之外，名下还有疗养院、福利院之类的，怎么了吗？”
温暖把电话用耳朵和肩膀夹住了，两只手快速地进行着洗漱工作，她嘴里含着牙刷，有点含糊不清地说：“齐亚泫，你还记得他的身形吗？”
姜琦不明所以，“挺高的吧？”
“唔，我有个想法，”她一边说着，一边飞快地漱了口，“我们之前觉得不是团伙作案，是因为喻柏司的身份，但有一个问题，喻柏司是偷偷跑出来的，如果这群人不知道他的身份呢？”
姜琦被她这个猜测吓了一跳，她喃喃的说：“但不是说从喻柏司身上穿的衣服也知道这小孩非富即贵吗？”
温暖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在洗漱台上，舀起一捧水就往脸上泼，姜琦没听见她回话，自己在脑子里转了转，越想越心惊：“李队给那个报警的姑娘看了照片，她说不像，因为小孩挺狼狈的……如果他一开始遭到了抢劫，或者说，他感觉有坏人在追他，他慌不择路的跑，中途一不小心摔了，正好碰到了凶手，这个团伙没认出来他——”
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温暖已经光速收拾好了自己，她拽起车钥匙跑出了门，“嗯，有人知道这整件事的经过，他在一而再再而三的提示警方，我来接你，我们再去一次德月！”
姜琦听出了她微微的喘息声，她忙说：“好，电话号码我已经发给张杨了，我在楼下等你。”
温暖车开得飞快，在姜琦小区门前停下，姜琦早已经等在门口，但她不是一个人，站在她旁边的居然是李亚杰。
两人动作飞快地上了车，温暖也没多问，一脚油门下去，车就冲了出去。
姜琦解释：“李队住的近，我刚刚给他打了电话汇报了一下，他就一车开过来了。”
温暖点点头，她说：“有人早上四点给我发了条短信，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
姜琦毕竟刚毕业不久，对这些东西还算熟悉，她飞快地接了另外两句：“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喻柏司衣服穿的很整齐，这是正衣冠，十二点报警，这是兴替，还剩下一个得失。”
温暖接话：“德月。那天月亮很圆，还记得吗？昨天去德月资助中心的时候，为了拿到两个人的资料，我留了电话。”
“齐亚泫？”姜琦问。
温暖：“到了就知道了。”
她车开的很快，没一会儿三人就到了德月慈善机构。
这个点机构还没开门，姜琦扣了扣保卫室的门，门卫正两手抱胸瞌睡着，被她敲醒之后，开了一点点玻璃，警惕的看着他们的车，姜琦出示了一下证件，说：“我们昨天来过，你们院长亲自接的，开门，我们找他有事。”
门卫见了警官证，仔细端详了几下，没看出伪造的痕迹，他说：“齐院长不在，他去疗养院了。”
姜琦：“什么时候走的？”
“早上四点吧。”
她跟车上的温暖对视一眼，温暖朝她招招手，姜琦会意，跟门卫道完谢之后就上了车，温暖干脆利落的掉头。
姜琦问：“万一他要跑呢？”
温暖摇摇头，解释说：“如果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我们都找不过来，他没必要多此一举。”
李亚杰显然对一而再再二很疑惑，姜琦给他解释了一下温暖是怎么在一排照片中选中那一张的，温暖补充说：“我昨晚想了想，那三排照片出现的太突兀了，跟整个房间都格格不入，简直像是有人故意为我们准备的。有没有疗养院的资料？”
“有，”姜琦端出电脑，先跟温暖说：“张杨回了，那个号码号主就是齐亚泫。”
她从电脑上找出一个文件夹，边看边跟两人说：“这家疗养院1980年建立的，收留的都是一些无家可归无儿无女的老人们，但是疗养院里基础设施服务医疗都做得非常不错，据说里面的医护人员都是德月资助过的孩子们，宣传的是一种互助的文化，口碑很不错，前几年的时候电视台还特意出过一篇报道。”
李亚杰说：“按你们说的，这个齐亚泫是特意引我们过去的？我打电话喊点人过来吧。”
大概是上回的事情给李亚杰留了点心理阴影，温暖点头，想了想，她又轻声说，“如果可以的话，让他们尽量不露面吧，齐亚泫以这种方式给我们透露信息，如果他给的信息是真的，他可能是身不由己的知情人之一。如果是一种误导的话，我们也不好太打草惊蛇。”
李亚杰点头。
三人一时无话。
姜琦揉了揉有点干涩的眼睛，往窗外望去，试图缓解这种车上看文字资料带来的疲劳感，马路两边是行人道路，道上隔一段栽着棵绿化树。姜琦看了一会儿，突然指着玻璃窗外惊呼一声，“等等，队长，你看那个人！”
温暖和李亚杰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前方的马路对面有个单手插着兜的男人，他一身黑，背着个很大的黑包，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脸上带着口罩。男人不算高，他太瘦了，以至于撑不起那套衣服，整个人显得空荡荡的，露在外面那只手跟黑色的衣服形成鲜明对比，越发显得他白来。
李亚杰和姜琦都是走访过的人，对着不知情的群众一遍又一遍地形容过李二的长相，这人实在太像李二，温暖一脚刹车，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声音，李亚杰立刻推开车门翻身下车，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