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把那份资料给了张杨，让张杨顺着查一查，怕他工作量太大，又留下了孙佳佳帮他的忙，姜琦和林鸿源跑了一趟司法局，想了解一下民工拖欠工资这事儿的情况。众人没什么线索，只能顺着这条线往下查。她和李亚杰则是一起去见了这位拖欠工资的老板。
这位老板在法院大呼没钱，却跟他们约在一个还算有名的酒店里，甚至奢侈的开了一间包厢，点了一桌子的菜。
温暖和李亚杰脸色都不太好看，他们进去的时候，这位老板正倚在椅子上，见两人来了，忙招呼：“坐，坐，咱们边吃边说，两位有什么问题，我一定知无不言。”
这位老板长得贼眉鼠眼的，浑身透着一股让人不太舒服的劲儿。温暖看着他的脸，丝毫没胃口吃饭，只喝了几口杯子里的温水。
李亚杰连问了好几个问题，他都打着哈哈，李亚杰知道此人是个老油条，正跟他推杯换盏地套着话。
温暖狠狠地咬了咬嘴唇，她眼前逐渐模糊起来，差点没撑住往饭桌前栽过去。温暖用拇指狠狠地掐了两下手心，勉强在微信上打了几个字，刚想发个定位，实在没控制住，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
顾寒远失手打碎了一个水杯。玻璃在他脚边炸开，水打湿了地板，玻璃渣子溅了一地，秘书一惊，忙喊：“老板，你先退远一点，我喊人来收拾一下。”
顾寒远感觉今天很不对劲，从早上开始，他眼皮就不听使唤的跳个不停，他以为是前几天忙项目忙的太厉害了，直到他刚刚不受控制的出神。
顾寒远退了两步，看着保洁阿姨低低头拿扫帚扫着那一地玻璃渣，皱了皱眉。
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在他看见温暖消息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暖暖.：【救命急】
温暖从没在群里发过这么没头没脑的消息，顾寒远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冲出去了。
“叫老陈车上等我。”
秘书第一次看见她沉稳的老板跑步，脑子里不合时宜的闪过一个念头：老板还会跑呢？
接着她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打着司机的电话。
顾寒远手不自觉地颤抖，他勉强控制住了，摁了电梯侧壁的数字1，打了个电话给温暖，电话里传来冰冷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顾寒远瞬间感觉到了血管里的血液在奔腾，他闭了闭眼，又打了个电话。
“喂，洛叔。”
——
温暖感觉自己泡在水里，意识混混沌沌，怎么也醒不过来。被水包围的感觉很舒服，像在哄着她，睡吧，睡吧。
温暖眼珠子在眼皮底下乱转，怎么也醒不过来。
不对，温暖脑袋炸一样的痛起来，她在哪儿？
这感觉很难受，她的意识好像扩散在很广阔的一个空间里，怎么也聚集不起来，但温暖想，不对，她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等她终于从黑暗中挣脱的时候，温暖眼睛刚刚睁开，就见到了个小眼睛的男人，他表情猥琐，两个手都在温暖胸前，正在剪温暖的衣服。男人脸上有道难看的疤，从侧脸延伸到耳后，看起来触目惊心。
男人似乎没想到温暖会中途醒过来，还愣了一下。温暖趁他怔愣的间隙整个人往后缩，迅速的观察了一下当前的处境。
这是一间不算大的杂物室，里面堆满了一些坏掉的桌椅之类的东西，只有一扇和外界联通的门，在男人后面。这个男人身边还有一台摄像机，架在门前。相机上亮着一个小小的红点。
温暖的心沉了下来。
她的鞋和袜子都被扔在一边，两脚赤裸，整个上衣从胸口被剪开，剪到了一半，温暖抓着差点要被分成两半的衣服，把她们往中间聚，堪堪挡住了她狼狈的样子。
不能惹怒这个男人，她得再拖一会时间。
温暖两手不受控制的颤，脑子里飞速运转，她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王彪派你来的？”
那个男人手里拿着一把剪刀，看猎物一样的看了眼缩在角落的温暖，她好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
男人舔了舔嘴唇，大方地承认了：“是啊，谁让你们一帮警察闲的没事干，要查这事儿呢。”
“他给了你多少钱，我给你十倍，不用担心被他报复，我会弄死他，再送你出A 市。”温暖盯着他的眼睛，慢慢地说。
这男人似乎被温暖逗笑了，他脸上笑容和愤怒混杂在一起，他一步一步地走近，温暖拼命的想往后缩，可惜已经到了墙角，男人站在温暖跟前，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眼，猛地伸手拽住了温暖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来：“婊子，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帮，自、视、清、高、的、警、察。”
温暖拼了命的抵抗，可惜她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她用两条腿踢向男人，被他用一条腿压住，男女的体能差异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男人似乎被激怒了，他狠狠地拽起温暖的头发，把她头往墙上撞去。
温暖感觉到了温热的液体从她脑门上流下，淌过脸颊，下巴，又从下巴滴落在地板上。男人神色癫狂，还要再撞，就在这时，杂物室的门被大力的踹开，男人还没来得及回头，整个人就飞了出去，砸塌了那本来就摇摇欲坠的一把椅子。
下一秒，温暖就被一件还带着男人体温的衣服包住了，顾寒远动作很轻的把她搂在怀里。温暖从来没见过顾寒远有这么可怕的脸色，他眼里的狠戾几乎触目惊心，但在这一刻，温暖感觉到了无法言喻的安心。
随顾寒远一起进来的警察瞬间就摁住了倒在地上的男人，温暖手指还在不受控制的抖个不停，红色的血迹在她惨白脸上，像大雪里盛开的花一样。她的神色恍惚起来，几乎都要忘了这是哪儿。
顾寒远单膝跪地，用自己的额头抵住了温暖的额头，盯着她不太聚焦的瞳孔，喃呢一样哄她：“没事，暖暖，没事了。”
温暖才后知后觉的听到了警车尖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