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把组织设在精神病医院?”侯跃庭反问一句。
“你知道吗?‘门’就是为疯子而生的。”
“因为疯子的执念比普通人更强烈,更疯狂!”
“而‘门’就是整个社会执念的投射!”
侯跃庭语气高昂:“只有疯子的执念可以穿透时间、空间以及各种权限……”
“幻世,是因执念而存在的世界。”
“疯子被抹除名字,只不过是开个小号,重头练级。”
“而正常人一旦被抹除名字,就如同直接删号,‘人设’将永久消失。”
但梦一清感觉自己人设也快绷不住了,曾经的“大号”,犹如冬眠后的毒蛇,正在慢慢苏醒——从他的感情变得迟钝就可以看出。
“所以,你培养精神病,只是为了让他们也成为无名者?”梦一清猜中了侯跃庭的用意。
“差不多。”侯跃庭骄傲道,“不要小看疯子,只有疯子可以把技能开发到100%,这也是为什么天青那家伙永远停留在99%。”
“你这……也不像把技能开发至100%的样子啊。”梦一清汗颜。
要是侯跃庭技能开发100%,加上他手头的权限,那“月辉”不得排第一啊?
“谁说是我了?”侯跃庭笑笑,“那个技能开发值100%的大神就在我面前啊。”
“阴阳,黑白,神魔,虚实,生死——”
“皆梦一场。”
梦一清冷汗直流,因为这正是不断回旋在他记忆中的话。
“这是你曾经的专属神技呢。”侯跃庭绘声绘色模仿起来,念出台词,“浪世浮生,皆为虚梦……”
侯跃庭看见梦一清紧张的神色,用权限打开一道传送门,示意梦一清走进去。
“去见他吧,你会知道……有关你名字的一切。”
……
紫微的私人别墅。
“慕容,只是演个戏而已,要不要这么拼?”韩医生一边帮紫微检查身体,一边责怪。
韩医生是紫微的私人医生,也是紫微的忘年之交。
怪物和人类的年龄不能统一衡量,韩医生作为一只怪物,只是相貌相对年轻而已,外表三十来岁的他说不定已经上百岁了。
“话说杨老头呢?哪里去了?”韩医生低头询问。
“杨叔去哪里了,你应该比我清楚吧?”紫微白了一眼,“韩医生,给我开点药,马上就要神考了。”
“急什么?以你的实力,小小神考还会死不成?”韩医生到是毫不在意,“话说,这次你亲自前往神临现场,有收获么?”
这句话就像打开了紫微身上的某样开关,紫微原本失去知觉的身体猛然一震。
“收获很大。”紫微脸色突变,声音变得阴沉,“多亏了那个无名者,我睡醒了。”
“是吗?所以……现在面对我的,应该不是慕容曜吧?”韩医生眯起眼睛。
紫微的眼白已然褪去,换成了深邃的黑色,红色的竖瞳如针芒一般尖细,他的身体散发出阵阵寒气,是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阴寒。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不容易啊……”紫微的声音低沉得如同一只猛兽在低吼。
随后,瘫痪10年的紫微奇迹般站了起来,跌跌撞撞走了几步,还是无奈地坐回了轮椅上。
“十年卧薪尝胆,就等这一天。”紫微的红色竖瞳如一把带血的剑刃,露出锋利的光芒,他伸出手,尝试着驱动手指,“只可惜,现在不是登上舞台的时候。”
“群魔乱舞,王者总会在最后出场。”
说完,紫微的红色瞳孔便收缩回去,灰褐色的瞳仁重新替换回来,涣散的目光在重新凝聚。
“辛苦你了,先睡一会儿吧……”韩医生把手掌放在紫微头上,安心地注视着紫微耷拉下眼皮,接着把他抱到了床上。
“都一把年纪了,还是让人不省心啊……”安顿好自己的病人以后,韩医生叹了口气,提起随身携带的药箱,走下楼去。
楼下则是杵着一个穿着绿色军大衣的老人,憨憨地在那里笑着。
他身材微胖,面容宽阔,初看上去似乎有些威严,但细看又发现他面露憨厚的笑容,眼里流露出的是一股淳朴和亲切气息。
“还没走?”韩医生笑着打了个招呼,“玄老,你守在这里,不会是为了等我吧?”
玄枵,十二星次之一,同时也是“星烁”的建业元老。
“诶嘿嘿,被你猜中了啊。”玄枵笑着挠了挠两鬓的白发,“我的确有些事情,想跟你说。”
“是关于你的治疗对象的?”韩医生接着询问。
“对。”玄枵上前一步说话,“精神污染的事目前不打紧,我就先不说了。但我想说一下我从他身上挖到的‘无名者’的信息。”
“这你应该给杨老头说。”韩医生表示自己还有事要先走。
“和你说,一样的。”玄枵笑着拉住韩医生的手,“他的名字,有管理者插手的痕迹。”
“能分辨出来是谁吗?”韩医生注意起来。
“不能。”玄枵摇摇头,“更准确来说,是未知。”
“他身上施加的权限,不太像是现存管理者的手笔……”
不是现存管理者……莫非……
韩医生若有所思点点头,仿佛是在思索什么:“行,我会告诉慕容的。”
“谈起慕容……这次契机,他应该醒了吧?”玄枵往向紫微休息的别墅二层,他脸上浮现出一丝忧虑。
“醒是醒了,但现在不是他表演的时候。”韩医生回答。
“我不管他怎么表演,你明白我的身份。”玄枵低声道,“我希望这次合作按计划进行,但过程中你们最好不要触碰我的底线。另外,我的身份,必须保密。”
“这点你放心。”韩医生看了一眼兜里的怀表,准备离开,“玄老抛下身份和我们合作,为‘星烁’呕心沥血,我们感激不尽,又怎会毁约?”
“我没有抛弃身份!”提到身份,玄枵急了,就像一个被冤枉后急需证明清白的无辜者,“每个人的角度都不一样,这只不过是我选择的答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