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开话匣子,申修文像是几百年没有见到同类的活人,开启疯狂吐槽模式。
“哇,你不知道那些狗仔多恶心。捕风捉影就算了,都敢直接p假图造谣我睡粉,我tm%&@#。”
“说我唱的难听我忍了,还说我写的歌都是找枪手代写的,只能靠脸骗骗女粉丝。我都把创作原稿拿出来了,他们还是不信。再说了,老子天生就长这样,难道还要为了证明自己先毁个容吗?”
“还有挑拨离间的,我都想知道他们是在我们队里安插了卧底还是摄像头,怎么天天跟实锤一样咬死了我们队内不和。”
“我%&@#……”
“呵,等着吧,这次巡演我会用实力让他们闭嘴,让他们看看到底谁才是垃圾……”
项宛若眨眨眼睛努力消化着他的话,对方的反应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样。
“所以……你感觉压力大是因为想通过这次巡演反击恶评证明自己,不是因为嫌工作太忙,或者紧张什么的。”
“紧张?有什么好紧张的。”申修文说得口干,咕嘟咕嘟喝了半瓶水:“我脸皮厚,而且做乐队这么久了,上台演出早就习惯了。”
“不过忙是确实挺忙的,这几天天天通宵写歌录音,累死我了。”申修文打开手机便签,表情有些得意:“看看我新写的词,怎么样?”
“……”
“您天天熬夜,就是为了写diss吗?”
“哎呀,这只是其中一段啦,我准备在演奏到一半的时候开始rap,是不是很酷。”
项宛若抽抽嘴角,已经能想到到时候视频出圈的景象了。
她点点头:“挺好的,你这不算是压力大,是斗志,是好事。加油!”
即使对方说是聊天,但是访谈记录还是要写的,删去吐槽的话,项宛若简单记录了一下对方的情绪状态,又问了一些别的问题。
“说起来,来之前我听了你们的新单曲,跟之前的歌风格差别好像蛮大的。”情绪的变化是很容易通过文字、声音具象化地表现出来的。她尽责地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就上次参加那个音乐节目,碰到很多别的乐队老师,之前总感觉自己很厉害,参加完节目之后反而有一些不一样的感悟。所以出单曲之前和成员讨论了一下,觉得可以尝试一下新的风格,毕竟不创新的话总有一天会被淘汰。正好我也不想一直写没有什么营养的歌,所以这次就做了一些改变。”申修文挠挠头:“真的……很难听吗?我说这次的单曲。”
“没有没有,虽然比起之前的作品不是一下就能抓住人的旋律,但是词曲都很新颖,我自己很喜欢。”项宛若摆摆手,原来真实的原因反而这么单纯。
她心里放下心来,本来还怀疑对方是不是职业倦怠症什么的,现在看来申修文还是很清醒自己在做什么的,也有在努力想进步。
“其实你的观念是正确的,并不是非要等到真的有病了才需要看心理医生,心理辅导也是众多排遣的方式之一。”
“情绪是需要找出口发泄出来的。”项宛若给了他一些建议:“如果你真的在过程中觉得压力太大,或者时常有愤怒感,可以试试找到让自己觉得放松安心的宣泄方式,运动、冥想、唱歌,甚至是骂人都可以。宣泄本身就是一种治愈,负面情绪顺着身体流走了,精神才能一直保持稳定。”
“不过我看你现在很清醒,心理状态也很良好。”项宛若笑了笑:“如果你只是想找倾听对象,之后可以直接找我聊天,毕竟一次收费这么高,要是什么都没帮到你,我都觉得亏心。”
“怎么没算帮到我,跟你聊完我觉得心里轻松多了。”申修文翘着腿,骂完人心情愉悦很多。
“再说了……我要是老找你,某些人不得把自己酸死。”
项宛若不同意地维护道:“阎……他没有那么无理取闹,正常的工作而已,不会介意的。”
申修文无语地撇撇嘴,跟你们这些搞纯爱的没话说,一个两个的情人眼里出西施。阎景川也是,以前挺正常的一个人,自从结婚之后愈发变得恋爱脑了。
“这么帮他说话,看来你们最近关系挺好的。”
项宛若咳了一声,小声道:“是,是还不错。”
见她有些脸红说话也磕磕巴巴的,明显是一副感情甜蜜的样子。申修文翻了个白眼,不愿承认自己刚刚产生了一瞬间的羡慕。
他不爽地拿出手机,正好看到阎景川给他发了条短信。
【宛若今天去你那了?你好好说话,别难为她。】
得,你们夫妻俩追着狗虐是吧。
你要这么说我就要给你添点堵了,申修文叛逆想了想。
“项医生。”
“嗯?怎么了?”项宛若正在做最后的记录,闻言抬起头。
申修文整理了一下头发,露出平时撩人的笑容,冲她勾勾手指。
见对方挤眉弄眼的,项宛若眨眨眼,歪着头凑近了一点看他的眼睛:“是不是没休息好眼睛不太舒服?睡眠对心理影响很大的,以后还是尽量作息规律比较好,你看你眼睛里都有红血丝了。”
“……”
啧,这女人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呢,什么眼睛不舒服,我明明是在Wink。
申修文转转眼珠,换了一种方式。
“项医生,你头发上沾到东西了。”
项宛若摸摸头发:“是吗?哪里?”
申修文笑眯眯地伸出手:“我帮你。”
“不用……”没等项宛若拒绝,申修文把手放在她头顶,装作帮忙的样子。
“项医生,看我。”
项宛若疑惑地抬眼看过去:“嗯?”
咔嚓,搞定。
照片里项宛若被一只手摸着头,微微皱着眉的样子,眼神往上看的时候带着些无辜和不解,妥妥的男友视角。
申修文坏笑着把照片发过去,又编辑了一句话。
【项医生真可爱】
手机很快响起铃声,申修文伸手挂断。
项宛若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问:“不接吗?是不是有什么工作?”
被“霸凌”多年,终于找到机会报复,申修文心里狂笑:“没事,不是什么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