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回来探望长辈的,结果起得却最迟。程梦仪和阎江已经坐在餐桌前了,项宛若下了楼不好意思地喊了声爸妈。
“昨天……熬得有点晚,早上有点睡过头了。”
“哎呀没事,你这孩子不要总这么客气,我说让景川看看你起了没,没起就让你再睡会儿,等下再单独给你做一份早餐。”程梦仪笑眯眯地:“你们平时工作都辛苦了,周末就该在家睡会儿懒觉。”
早上儿子出门晨跑,她眼尖看到衣领掩盖住脖子上的半个牙印。再看对方神采奕奕、春风拂面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懂的。哎呀,看来两人感情是真的好。
阎江向来沉默寡言,居然也开口道:“现在的年轻人确实压力大,能休息的时候就多休息休息。”
项宛若应了一声,腰部的不适感已经消失了,不过大概是心理作用,她坐着的时候还是不自觉地挺了挺背。
阎景川把早餐端过来放到她面前,阿姨做的虾饺皮薄馅足,砂锅粥也熬得鲜甜,项宛若吃得眼睛亮亮的,感觉精气神又回到了身体里。
程梦仪跟她闲聊:“怎么样?在家里住得还习惯吗,昨天睡得好不好?”
项宛若面色讪讪地点点头:“挺好的。”昨天做完她就迷迷糊糊昏过去了,倒是睡得香,一晚上连梦都没有做。
“那就好,以后有时间就回来多住一住。”程梦仪一直想要个女儿,知道项宛若性格有些敏感,便自然而然对她多了些心疼和怜惜:“景川要是没空,我让司机去接你,你来了还能跟我说说话。”
项宛若笑了笑,乖巧地说了声“好”。
……
程梦仪和阎江中午约了朋友聚会,吃过饭就出门了。
阎景川看了看腕表:“时间还早,累吗,再去睡一会儿?”
项宛若摇摇头:“不想睡了。”
“要出门吗?”阎景川摸摸她的头。
“好啊,去哪儿?”项宛若眨眨眼,有些好奇地问:“你平时周末消遣的话都去什么地方?”
工作繁忙,留给他消遣的时间并不多,只有下班了或者休息的时候会抽空去俱乐部锻炼一下。阎景川想了想,之前约的拳击训练有一两周没去了。
“要和我一起去玩一下吗?”
“拳击?好啊。”项宛若感兴趣地点点头,知道男人有时候会去游泳健身,但是没想到对方还会打拳……多少想见识一下。
阎景川开车带她来到城区边缘一家综合俱乐部。这家俱乐部规模很大,游泳、拳击还有各种球类运动都有专门的场地,后山还设有滑雪场和卡丁车赛场。
俱乐部的老板和阎景川是相识的,所以来之前提前打了招呼留出了一间训练室。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先去把训练做完。”室内有休息区,项宛若坐在那里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训练室的角落里挂着很多沙袋,中央是擂台,旁边的墙上有大大小小的奖牌奖杯,还有各式各样的拳套。
过了一会儿,阎景川换了紧身的薄帽衫和专门的拳击鞋出来,手上戴着一双黑色的拳套。
对打练习开始,拳套击中身体的砰砰声在训练室回荡,阎景川和陪打教练在方形擂台上周旋挪动,攻防互换,一步一拳,冲着对方脆弱的头部、腹部重重出击。
实战训练难免会有挨打,项宛若看得心惊肉跳,虽然知道正规场所安全问题肯定有所保障,还是忍不住起身离得近了些,目光跟随着对方移动。
一开始还在担心,可随着斗志被激发,她能感觉到阎景川挥拳变得更加果断。步伐游移快速闪躲避开进攻,又是一记勾拳击中对面的头部,然后又是连续的突进。
项宛若在一边看得情绪高昂起来,握紧手小声喊了声“好”。
……
等阎景川训练结束下了擂台,项宛若跃跃欲试地凑到他面前:“好厉害,我也想打你……不是,我也想学一下。”
“想打我?”阎景川轻笑一声摘掉拳套,用有些潮湿的手捏捏她的脸:“等下挨打了可不要哭。”
项宛若恃宠而骄地抿抿嘴,心想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真打。
“来换衣服吧。”阎景川拿了件新的运动衣和鞋子递给她。等她换好之后,又帮她戴好拳套和头盔。
全副武装完成,见她摩拳擦掌多少带着点私人恩怨的样子,阎景川笑着伸手帮她把前额的头发束到耳后:“小心肌肉拉伤,先跟着我学几个基础动作热热身。”
简单了解完拳击站架、直勾拳和发力的原理,阎景川冲她挥挥拳套:“来,慢一点,试着进攻。”
项宛若试探着往前几步,然后猛然挥拳。阎景川一边格挡一边提醒:“出拳的时候脚蹬地,用腰胯和肩膀发力,重重打出来。”
项宛若喘着气继续出拳,有点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靠打拳解压,拳套碰撞的声音加上运动产生的热气让人神经兴奋,确实很适合宣泄压力。
男人刚刚才打完实战训练,紧身帽衫隐隐透漏出肌群的纹理,额头上滚着几滴汗珠,眼神还有未隐去的一丝戾气。看多了对方幼稚的一面,差点忘了这人原本就是充满侵略性和压迫感的危险角色。
项宛若感觉心脏随着挥拳的动作怦怦跳,见对方一直游刃有余地防守,她突然提议:“要不,换我来防守试试?”
阎景川愣了愣,见她表情认真,便转守为攻逼近几步,收着力出拳。拳速并不快,项宛若学着他的样子格挡。来回几次,痛快倒是痛快,只是她体力逐渐有些跟不上,汗水顺着腮边流下。
一步步退到围栏边上,拳头擦着头盔过去,阎景川及时转弯收力。强度差不多了,他摘掉拳套,帮小妻子取下头盔:“没事吧。”
项宛若摇摇头,喘着气扶着围栏蹲下,好爽,也好累。
被拉着做完拉伸,项宛若回到休息区咕嘟咕嘟灌了几口水才慢慢缓过来。这会儿平静下来,她才发现阎景川额角有点发肿,她对自己那几下子还有自知之明,估计是对方刚才跟教练对打的时候弄得。
她伸手摸了摸,阎景川道:“没事,打拳难免的。”
“比起这个……”其实他背上倒是有些痛痒,估摸着是昨天被小妻子抓破皮了。男人顿了顿,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了两句。
“……”
项宛若脸红着憋了半天,终究还是有些愧疚:“我不是故意的……那你快,快去洗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