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你是因为我才会如此,我怕,此生再也见不到你。”
“可是你呢?你宁愿丢下我,也要去陪别的男人一起喝酒。”
“云云,在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你对我的爱,到底有几分?”
蒋炤天话到最后,一步步逼近,走到云珈面前。
他单手捏住云珈的下巴,迫使云珈的脸对着自己的眼睛,企图这样,能让云珈全盘托出。
云珈表面看似是在,静静听着蒋炤天的控诉,脑子里却在高速飞转。
她不喜欢蒋炤天这个动作,不喜欢这种居高临下的即视感。
心思百转千回定,云珈最终确定从哪方面辩解的话术。
虽然蒋炤天话说的委婉,可是云珈还是嗅出了一丝丝酸涩的味道。
云珈抬手拍开蒋炤天的手,转为握住蒋炤天的手,拉着他一起陷进沙发里,
“按理说,你是第一次见William,你对他为何有如此大的敌意?”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知道我跟William曾经在一起过?”
见蒋炤天始终沉默不语,云珈便心中有数,微微叹了口气,
“那便是了,难怪你会是这个反应。”
望着蒋炤天黑的发亮的眼睛,云珈口齿清晰,一字一句地解释,
“我跟William,的确短暂的在一起过一段时间。”
“可是那晚见到你之后,我就跟William提出分手,之后我就一直陪着你,跟你在一起。”
“这两年,你一有空就接送我上下班,应该知道,我没有时间跟别人藕断丝连。”
“就连William消失两年,是因为出国读书,我也是今晚见到他才知道。”
“至于今晚为什么会去见他,也是因为他以死相逼,跟我说是最后一面。”
“好歹相识一场,我总不能由着他去死吧。”
“香叶市向来是黑社会的天下,是没有秩序的城市,可是因为有你,我才从国外回来。
“我不想把那些人捞出来,可是因为他们是你的人,我才会施予援手,爱屋及乌。”
“阿炤,这些年,我心里到底有没有你,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云珈很巧妙地避开了“爱不爱”,这个主题的深入讨论,将主题引到别的地方去。
同时抛出反问,让蒋炤天自个儿想去吧。
云珈看似说了不少肺腑之言,实则也没透露什么关键信息,对于何明丽的主动隐瞒,更是避而不谈。
善于拨弄人心的野心家,不会倒在这里,更不能倒在这里。
妙语连珠地一句将一句抛出,云珈在心里掐着数,耐心地等了蒋炤天十来秒。
很好,没有回复,那又到她上场了,云珈在心中给自己下定论。
见蒋炤天因为自己的解释,陷入良久的沉默,始终一言不发。
云珈松开他的手,从沙发上起身,转身便要走,
“阿炤,既然如此,我们…先冷静冷静吧。”
或许,云珈又是在骗他,这些年,他坐上这个位置,有能力让人查到,不少有关云珈的往事。
有些事情,跟云珈说的有所出入,他一直藏在心里,没有问过,直到今日才讲出来。
又或许,事情真如云珈所说的那样,她跟安煯城刚交往不久,就分了手,感情不深。
两人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
是安煯城那个狗皮膏药以死相逼,要求相见,云珈心地善良,又怕他想多,才没有告诉自己。
可是,当耳边传来云珈叫安煯城,一口一个William,他光听着,就觉得很刺耳。
他没有读过多少书,不懂英文,也没有英文名字,能让云珈这样亲密地叫过。
所以他心里不舒服,心里在闹别扭。
这一次,他不愿意又是这样,又是自己先妥协,他想借此机会,试一试云珈的真心。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在云珈心里,到底能占据多大份量。
他想要云珈的全心全意,想要云珈眼里,只有他的身影。
甚至是云珈从今往后,抽出更多的时间,天天待在家里陪着他最好。
就像从前一样,两人心中只有对方,没有旁人。
这样的小小要求,很难吗?贪心吗?
蒋炤天就这样放任自己,陷入自己的世界里,胡思乱想着,直到听见云珈的最后一句。
云珈的弦外之音,将蒋炤天拉回现实,他及时拉住云珈的手,
“别走,你好不容易才回到我身边,我不想这样。”
这句话,象征着感情游戏主动权,再次回到自己手上。
云珈背对着蒋炤天,勾了勾嘴角,迅速调整好情绪,
“阿炤,你不信我,我很难过。”
“我想,我们真的需要冷静一段时间,反正,你也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不是吗?”
“我意已决,松手,你知道我脾气的,别叫人跟着我。”
又静候了一阵,见蒋炤天始终不肯撒手,云珈亲自动手,挣开了蒋炤天的束缚。
此地不留姐,自有留姐处。
反正她云珈,又不是只有这一处房子,只有这一个落脚点,多亏她一直努力工作,努力保住这份工。
尽管夜已深,云珈还是迈开腿就走,头也不回地走了,没有再看身后人一眼。
等云珈孑然一身,真正驱车驶出半山别墅的范围。
便意味着今晚过后,两人的爱巢,只剩下蒋炤天一个人独守。
偌大的房子,没有了女主人,瞬间变得冷冷清清。
连同还在房子内留守的蒋炤天,都显得形单影只,无比凄凉。
良久,感受到云珈的气息,彻底在这个家里消失殆尽。
坐得僵硬的蒋炤天才缓缓起身,行尸走肉般走回两人的卧室。
蒋炤天坐在床上,从床底的机关处,抽出一瓶许久不用的“良药”。
拧开药盖,将“良药”倒在手上。
也不管几颗,倒出多少是多少,也不喝水,直接一口闷。
随后,蒋炤天脱了外套,摆好姿势,抱着云珈的枕头,闭上眼睛,等待“黑夜”的降临。
逃避,是蒋炤天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唯有梦里,才有他想要的世界。